床上的时候还十分忿忿不平——怎么会有男的这么奇葩,成亲当日就跑路,她好歹也带来了将军府十分之一的家产当嫁妆的呀! 虽然但是,谢湛的床是真的很软,她睡得很舒服。 因着晚上睡得好,顾须归早上起来的时候神清气爽,多喝了半碗粥,还多吃了两个酱肉包子。 “咱就是说,南靖王府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丫鬟小翠一边给她梳妆一边为主子打抱不平,“他肯定是知道要赐婚的!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擅自南下?也不给您说一声。白白丢我们在这里受人取笑!他那个三病两痛的破身体不会中道崩殂吧。” 顾须归听到这话,猛然回过头来,道:“别瞎说!这是在别人的府邸,你嘴上有个把门。” 小翠很委屈:“我这是实话实说……” “哎,小翠。你真的祸在这张嘴了。”顾须归盘着发髻,叹了声气,“隔墙有耳,你说的话被人听去怎么办!更何况举头三尺有神明,咱们说话做事得谨慎小心,不要给自己惹祸上身。” 她顿了顿,觉得已经给予了小翠充分的口头教训,又道:“……不过你说的情况也不无可能,咱们只能一起祈祷它快点实现了。” 此时,守门的成均候在门外,听着主仆两人的对话咬牙切齿。 新王妃怎么这样!他们王爷命可长着呢! - 顾须归在南靖王府混吃等死,走完了一些必需的礼节。成婚期间,有几位她不认识的皇亲国戚过来拜访过,本着来者即是客的原则,顾须归打着哈哈将人迎进来又送出去,礼数倒也还算周全,只是她笑得脸有点酸。 第一个来拜访的客人是巽阳长公主,年近不惑,为人和气友善,甚至还给她带了一尊送子观音。 顾须归看着那尊送子观音搬进谢湛的寝殿:“……” 她就没想着谢湛能为人事,更别提什么生孩子了。 然,巽阳长公主对弟弟能好好活着非常有信心,捉住她的手情真意切地道:“六弟身子不好,你如花的年纪,嫁进南靖王府,属实是委屈了。听圣上说他忽然去了趟南方寻医问药,也不知情况如何……你放心,待他回来好好将养,必定是能为我谢氏添子添福的!” 顾须归没敢抽回手,只敢点头一句句地应着,心道,她这岁数在京城都算老姑娘了,还如花般的年纪呢,这花怕是早就谢了吧。 巽阳长公主才走没两天,第二个来拜访的客人就来了。此人名唤萧鹤,年纪摸约才过弱冠,自称谢湛故交,一来就向她大倒苦水,抱怨谢湛抠门,连喜酒都不请他喝。 顾须归听着他的话点头微笑:“请的请的,等他回来一定会请的。” 有没有想过她也没喝上自己的喜酒呢? 顾须归陪着笑脸,哄人的话张口就来。 且不说谢湛能不能活着回京,看萧鹤此人的衣着,必然非富即贵,是差那两口酒的人么!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朝中不起眼的文臣前来,送了些薄礼,再无旁的。顾须归应付客人之余,还顺便回了个门,同父亲母亲讲了讲南靖王府的情况。 沈明珠有些不忍:“南靖王属实是过分了些,顾着自己南下求医,将你一人留在府中照看家务事,连个表面功夫都不愿做……这是在打我镇远将军府的脸呐!” 顾岳听着夫人的话,亦重重叹气:“礼都没成,算不得成亲。吾儿嫁去他南靖王府,属实是遭罪了。” 顾须归安静地听完父母亲的担忧,顿时觉得自己不应该向父母亲报备在南靖王府的生活。 她是老来子,父亲母亲前半生都在四处征战,而立之年才生下她,如今都上了年岁。现在和父母讲这些,不是平白无故地给两位添堵吗? 顾须归忙道:“其实,他不在我反倒更自在些,父亲母亲不必为我担忧。” 她笑眼弯弯地开口:“王府挺冷清的,这么些天也没几个人过来拜访,我乐得清闲,其实算不得受委屈。……至于拜堂成亲这些仪式嘛,不做也正好。等他回来,我同他好好说,让他在驾鹤西去之前放我个自由身。” 沈明珠听着女儿的打算陷入沉默。 谢湛此人的脾性,他们也不甚了解。只是谢湛曾位列储君,若无当年坠马一事,如今登上皇位的就不是现在这位了……就算谢湛没有继承大统,也必然是朝中重臣。大好年华卧病家中,以汤药延续生命,靠皇饷了此残生,他岂能甘心? 沈明珠对于当年的事也是有所耳闻的。圣上虽然着人去查是否有人对那匹乌骓马动了手脚,然并未寻出什么可靠的结果来。事已至此,也只能在谢湛的身体上用心。当年这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不少人猜想是皇子间的内斗,为了夺嫡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