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顾须归没料到,那贼人竟是个没脸没皮的,眼见着他伸手撕扯自己的衣料,她便呜呜咽咽地挣扎反抗起来。那贼人捉住她乱晃的手腕,道:“小贱人,还叫!” 大约是迷药的作用还没有过,她身上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半。这边闹得动静很大,谢游也醒了,眼见她受欺负,惊惧地喊了起来。刀疤哥回身,见他正被两个小弟架着,一脸痛不欲生的模样,随即玩味地道:“你和她,是一对?” 谢游连连摇头,双眸惊恐。 “不是你的女人你他娘的叫什么叫!”刀疤哥吼道。 两名挟持他的贼人见状,便结结实实地往谢游的膝弯踹了一脚:“老实点!” 谢游痛得跪了下来,整张脸涕泗横流,十分狼狈。刀疤哥摇摇头,看了看顾须归又望了望他,啧了一声:“还不如一个小娘们有骨气。” 言毕,便扯下塞在顾须归口中的碎布,挑眉道:“你,还有他。” 他指了指谢游,问道:“你俩一伙的?” 顾须归口中的异物被猛地抽走,唇角还有撕裂的血痂,此时伤口又崩开,刀锥般地痛。她喘了口粗气,随即看向那贼人,道:“你们若要劫财,大可都拿了去。不怕告诉你们,我们舆车里头装的,是赠予陇州庆安王娶亲的贺礼,都是宫里的好东西,绝对价值不菲。你们可以尽数拿走,但请你们放我们一条生路。” 嘴角有鲜血留下来,顾须归顾不得抹了,又抬眸冷冷地看向那贼人,继续道:“……你们绑了我们,无非就是勒索钱财。实话讲,我们不差这钱,但在京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若是不怕招惹麻烦,你们尽管杀了我们。” 谢游此时又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大约是觉得她说的话太疯批了,生怕这些个莽夫真要了自己的命。 但他的嘴巴被生生塞住,顾须归不知道他喊的是什么,只掠过一眼,便微微抬眸,看向那领头的刀疤男人,冷声道:“我们的舆车应是也在你们这,若是不信我说的话,你们尽可以去验验。里头的物什说不上价值连城,但也绝对可以说是奇珍异宝。” 刀疤哥沉吟许久,忽地笑道:“小姑娘,有点眼色。” 顾须归尽力压下颤抖的声线,回道:“那舆车里,尽是些姑娘家的物什。更值钱的东西,我们的同伴都贴身带着。各位好汉若信得过我,我便带你们去,他们必然会赎。你们可以挟持我们作人质,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那瘦条贼人不屑地道:“你这女人花言巧语,我们为何要相信?” “若是不信,大可以去翻翻舆车里的礼匣。”顾须归冷笑道,“反正生杀大权掌握在你们手中,如我有半句虚言,随你们处置。” 大约是顾须归说动了他,那大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两位小弟模样地人便出去察看。没一会,那二人回来了,应是将将应看过顾须归他们的舆车,随即道:“大哥,确实是一些姑娘用的锦缎布匹,东西是好,只是都是些女儿家的,咱哥几个用不上。” 顾须归摊手,一脸的“你看,我没撒谎”。 那刀疤贼人沉吟片刻,随即抽出匕首来,将寒锋抵在她的腰间,低声道:“你往前走。你们,押着那个软骨男,跟在后边。” 顾须归能够十分明显地感觉到那匕首尖锐的刀锋,她不敢擅自妄动,只得乖乖任由瘦条贼人押着自己的肩膀,走在前方。 此处地形复杂,虽仍是京城地界,但处于深山老林之中,顾须归还从未来过。他们一行自京城出发,要向西而行前往陇州,必然要跨过这座小山。 地上残留下两行车舆的痕迹,顾须归心中计算着那两行舆车在地上压下的土痕——比寻常马舆要宽些,应是谢游的舆轿没错。 此时正值傍晚,顾须归辨了辨方向,便领着一行贼匪往东而去。 他们正是从这条路来的。 谢游也发现了,顾须归正带着他们往回走,路是对的,便压下心中的惊惧来。 走了摸约半个时辰,还未至客栈的门口,那刀疤男有些不耐烦:“怎么还没到?” 顾须归冷静道:“你拿刀指着我,我不敢走得太快。” 刀疤男冷哼一声,道:“老子怕你跑了,你这小娘们,心中颇有算计。” 顾须归道:“我算计不过你们。” 成均、成衡护在谢湛左右,想必他们那边应是成功逃脱了。这些贼匪只想劫财,必然要留她与谢游作人质来要挟谢湛他们赎,谢湛那边应是不剩几个贼匪。 如此,谢湛现下应是正在找他们。他心思缜密,势必也发现了谢游舆车的压痕,顺着这条路寻来的。 若她猜得不错,谢湛一行应该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