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出事,那我还能讨个说法,你若真和我出去,在外面遇险,是没处帮你说理的。我怎么同岳丈岳母交代?我又如何同护你爱你的人交代?你明白么?” 顾须归:“……” 谢湛字字句句,为她考虑,不无道理。 顾须归被说动了,整个人像霜打蔫了的茄子,趴在桌上闷闷不乐:“那我什么都帮不上你啊。” “好姑奶奶,你不出事就是帮我大忙了。”谢湛闭了闭眼,似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你听我话,别去。我到底姓谢,他们应该不会拿我怎样。” “那我……” 谢湛打断:“你在府上,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头。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商量。若事态紧急,你便差人来徐府告诉我。” 言罢,便拂袖而去。 他一走,顾须归也无事,想来应如月等人还未起,便一边等谢湛回来,一边在王府闲逛。谢淳的庆安王府修得气派,内是京派建筑,外是铜墙铁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座小城池。往里走,便是他的内宅,现下只有燕泓雪与一众美妾在那里住着。顾须归对着内宅的那处青石拱门发呆,犹豫片刻,还是踏了进去。 内宅幽静,倒不似前殿那么气派,反倒多了几分小桥流水人家的意趣。宅院内亭台水榭,流水潺潺,此时将将破晓,月光余晖未散,柔柔地映在水面,倒衬得院内清幽安静。 正是卯时,想来各位妾侍还未晨起。顾须归一人独行,无有太大动静,脚步轻盈地在里头逛着。行至一处假山背后,忽听得有一道苍老的女声——“借你们胆子了,还敢跑?” 言罢,便是一道鞭声。这一鞭听着就力道不轻,下足了狠手,打下去定是皮开肉绽。顾须归听见有女子细弱的啜泣声,便登时驻足,不敢有太大动静,只在假山背后悄悄听着。 又一道鞭声响起,那老媪声音严厉:“仗着三王爷大婚关头,府上又有贵客,无暇顾及你们,你们就敢跑了是不是?这腿不想要了便给我说声!打折了也就罢了!” 顾须归从假山后探出头来,悄悄向那边望,只见那里站着六七个女子,看模样打扮,应该都是谢淳的妾侍。中有一名老媪,挥鞭向地上一名小厮模样的人打去,那背上皮开肉绽,鲜血成片。顾须归看得揪心,不知那人犯了什么错,要承受如此打骂,只见人已晕死过去,那老媪遂丢了鞭子,道:“不经打的玩意!丢到柴火房里,自生自灭去罢。” 谢湛走时曾交代过,要她别出头。可现下,面对着这样一条奄奄一息的人命,顾须归只想将人救下。 她忙出声道:“且慢!” 众人皆向后望去,顾须归应着几道异样的眼神,磨磨蹭蹭地从假山后走了出来,直快步走到那老媪的面前,询问:“因何动用私刑?要将人往死里打?” “你是何人?干你何事?”那老媪冷笑。 人群中有一妾侍,摸约是之前婚宴时同她与应如月坐一桌的,此时认出她来,唯唯诺诺地行礼:“六王妃安。” 顾须归微一点头。 “六王妃。”那老媪亦是面不改色,冷淡道,“怎的有兴致到王府内宅来了?” “我晨起闲来无事,便想着在夫兄的王府里边走走逛逛,没成想撞上这样的事。”顾须归看向她道,“怎么了?这不是把人往死里打?” “一个不懂事的妾侍,趁着最近王府人多事多,想跑出王府去。作为掌事嬷嬷,当是要以王府的规矩重罚的。”老媪看向地上的人,又嫌恶地踢了踢,“还扮成小厮模样……毫无规矩可言。按王府的规矩,想跑出去的妾侍,都是要断了双腿的。今日既冲撞到六王妃,那我们便关起门来教训便是,省得惹六王妃不快。” 言毕,便向身边两位丫鬟模样的人吩咐道:“将人带走。” “诶。”顾须归伸手拦住,和颜悦色地开口,“不知如何称呼这位嬷嬷?我们唠唠。” 那老媪:? 遂微一欠身,冷淡道:“老奴贱名芳如。” “芳如嬷嬷。”顾须归笑眯眯地叫人,“按理说,我是外人,插不了手,但我既遇到了,属实是觉得触目惊心。都是凡骨肉身,这么打怕是也经不起的吧?人行事得积德,你这么往死里打,以后到了地底下,去阎王面前掰扯,不也是自己来世要受的罪吗?” 芳如嬷嬷噎了片刻,遂道:“您想如何?” 顾须归见那妾侍被打得气息奄奄,一时哽住,遂开口:“我要将她带走。” “不行!我们王府的人,岂容你说要带走就带走的?” 她语气尖锐,顾须归倒也不恼,只笑道:“我想请问嬷嬷,你们王府的侍妾有入府的文书吗?她伤成这样,怕是以后都伺候不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