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好生歇着,我们这里都是女子,你不必担心。等下叫郎中瞧过后,再叫丫鬟给你更衣。” 姑娘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倚在软枕上微一点头,便昏死过去。 三人忙前忙后,终于将姑娘身上的碎麻布换了下来。片刻,谢济请的医馆的郎中也过来了,瞧过了伤口之后,开了些内服外敷的药。 郎中走时,应如月还问道:“我见姑娘伤得深,日后可是会留疤?姑娘家留疤,总归不好看。” 那郎中摇摇头,叹道:“姑娘过去就挨打,身上已经没一块好地方了。此次鞭打的人下了狠手,那鞭上还沾了盐水,分明是往死里打,能保住命已是幸事了。” 应如月长叹一声,便不再多言。 顾须归衣襟上也沾了血,此时正换了一身新的出来。应如月身形纤瘦娇小,衣服穿在她身上,倒是短了一截。郎中来瞧时,说这姑娘伤得严重,许是会发热,要好生照看着些。顾须归上前,探了探她的额头,果真发烫。 现下聚在这里,也不是什么解决办法。她便同应如月道:“嫂嫂,我先回去了,有事你差人通传便是。此番出行我没带身边的丫头,照顾姑娘的事,还得劳烦嫂嫂。等她伤势好些,我便把她接去我那里。” 应如月点头:“好。” - 谢湛的马车绕了小半个陇州城,才至徐府。成均替他掀帘,道:“王爷,到了。” “你去府上问话,就问徐州丞在不在。”谢湛微一抬手,“不必说是我问的。” 成均虽不解其意,但领命去办了。 今日非休沐日,徐怀远还在官府。成均前去问了府上的小厮,皆说徐大人一早便出了门。那小厮还道:“若要拜访,留名便是。” 成均拒了,随后上了马车,不解地问道:“王爷这是作甚?我们还去徐州丞府上吗?” “那必然不去。”谢湛理了理衣裳,轻声道,“我去他府上拜访,名不正言不顺。但我就是要让人知道,我去了。……至于师兄,料想他们不敢将他怎么样,应该只是一时软禁,不叫我们与他互通有无。这老狐狸,耳目多得很。” 成均:“那王爷……” 谢湛笑道:“他敢用官府的人,就敢给师兄安插罪名。官员罪名,无非贪污受贿、滥用职权、徇私枉法等。师兄这几年如履薄冰,所理官事又是文教一类,清白得很。料想也安不出什么来,估计也只能纠一些小错。” 他顿了顿,又道:“有罪官员,一般都会先软禁到典法司,再作调查。师兄应该就是在那里。但我们现下寻他,显然是做实了与陇州势力针锋相对的名。京城那边还没来信,想是圣上还有所决断。我们等信便是。” 成均道:“那我们现下……” “见不到人,回府便是。” 舆车掉了个头,便回了庆安王府。谢湛方一下了舆车,便见才进门的顾须归。他忙喊道:“哎。” 顾须归闻言,回过头来,一脸懵圈:“?” “你怎么回来了?谈得如何?”她走上前。 谢湛拉着她往寝殿里走:“屋里说。” 顾须归一头雾水地被他拉进寝殿,见他反锁上门,面色凝重,不免想到那姑娘跟自己说的话来。她咬了咬下唇,遂道:“……其实我也有事同你说。” 谢湛才插好门闩,回过神来:“怎么?” “我说了你先别生气。”顾须归道,“今早你出门,我闲来无事出去逛了。” “然后呢?” “然后……”顾须归硬着头皮开口,“我救了一个三王爷要跑出王府的侍妾。那侍妾被掌事嬷嬷打了个半死,被我撞见,于心不忍救下来了,现下人在四嫂房里,等好些就送到我们这里来。” “哦。”谢湛点头,“救就救了。” “那姑娘昏死前和我说——”顾须归对上谢湛的眼神,眉心一皱,“说陇州要乱了,叫我们尽快离开。” “我也正要同你说此事。”谢湛道。 他将顾须归拉到榻上坐下,郑重其事地开口:“我今早去徐州丞府上,其实是打了个幌子。” “啊?”顾须归惊讶地瞪大眼睛,“什么?” “我没那么蠢,找不到人就去府上要人,且我去他府上拜访,也是佐证了我与师兄交好的事实,证明我们暗中来往,正在调查他们。”谢湛道,“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来陇州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令我们措手不及的事情是为何?每每想查,线索和重要的人总是断掉,又是为何?” 顾须归张了张口,大脑在飞速运转,消化他说的话。 的确,他们每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