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她正抬脚要走,被谢湛拉住:“有什么信你告诉我。” 顾须归拍了拍他的手,语气坚定:“你也是。放心吧。” 说着,便同应如月匆匆去了东边的厢房。 因是姑娘家,又是谢淳的人,谢济便自觉回避,在外守着。见二人脚步匆忙地赶来,才松了一口气。姑娘已然转醒,只是躺在床榻上,虚弱得很。顾须归也不管她身上都是涔涔冷汗,只握住她汗津津的手,询问:“现下感觉如何?吃了药有没有好一些?” 那姑娘闻言,缓缓睁眼,见来人是她,气若游丝地点头:“……多、多谢六王妃搭救。” “不必客气。”顾须归凑近了些,“你安心养着身子,病好以后就跟了我。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答:“妾贱名还瑛。” “还瑛。”顾须归重复道,“我现在想问你点事情。你若尚有力气,便回答我。若累了,休息便是。等体力恢复些,便来跟我。” 那叫还瑛的姑娘虚弱地开口:“六……六王妃想问什么,妾必定知无不言。只是——” 说着话头一顿,微微侧眸看向她身后的应如月。 “这位是四王妃。”顾须归转头道,“你不必害怕,她是我们自己人。你现在就在她的偏殿躺着。” 还瑛稍一欠身,苍白着一张脸轻声道:“多谢四王妃收容……妾何德何能,能让两位王妃施救……” 应如月温和一笑:“不必客气。” “话说回来。”顾须归紧锁眉头,拉住还瑛的手,缓声道,“你既然知道自己入了这庆安王府,已然难逃生天,为何还要跑?说陇州乱了,又是什么意思?莫非你知道些什么?” 还瑛倚在榻上,嗫嚅片刻,遂叹了一声:“……是。不瞒二位贵人说,我入府早。原先,我是罗家大小姐身边的人。” 应如月一顿:“可是前陇州首富罗桓之长女,罗裳镜?” 还瑛微一点头:“……正是。四王妃知道我家小姐?” “罗大小姐原先同三王爷有过一段姻缘。这我们知道。”应如月蹙眉,“说下去。” 那还瑛姑娘咳了两声,继续道:“贱妾当年作为陪嫁,随小姐一同嫁入王府。那时,妾也不过豆蔻年华。当年三王爷求娶我家小姐时,说得天马行空,言陇州前途无量,日后必是大周重地。先帝遣他来此,日后必有重用。几句有的没的,便唬住了罗家家主,还答应把女儿嫁给他。” 还瑛喘了口气,又叹道:“三王爷为人是个喜新厌旧的。他娶我家小姐,也不过是觊觎罗家的钱财,攀附上位罢了。新婚没几日,便对小姐失了兴致,后来还强行要走了妾与小姐的另一位陪嫁。那姑娘是个刚烈性子,小小年纪,不愿委身三王爷,竟惹怒了他。……三王爷一怒之下,便当着小姐的面,剁了那姑娘的手脚。” 说及此处,她的身体不受控地颤抖,俨然一副怕极了的模样:“……妾还记得,当时就在旁亲眼看到那个场景。她的血,就溅满了后院的青石砖。那尸身,还埋在后院那棵树下,为了提醒我们这些侍妾,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小姐有娘家护着,却也是好不容易才求了三王爷和离,从王府逃了出去。可却名声扫地,在陇州无人敢娶。” 顾须归眉头越皱越深,听到此处已然义愤填膺:“难怪我在婚宴上见到你们,身上便满是淤青伤痕,又不敢吱声。可见谢淳平日里心狠手辣,不将人当人看。” 应如月亦默默转头,轻叹一声。 又听得还瑛继续道:“……不瞒二位,我此番要逃,也是事出有因。三王爷每月,都会抽出几日,固定去各侍妾房里。若来了月事,也照样将其当爱宠把玩挑弄,似乎虐人对他来说已成一种兴趣。新婚那日,本该轮到我。但因这婚事来得突然,我心想他定是洞房花烛,忙着陪新娶的王妃,无暇顾及我,一时心中松快,想到今晚不必伺候,便去了庭院散步。谁知——” 她顿了顿,蹙眉:“我在后院撞到了三王爷与属下谈话,生怕他发现,便赶忙躲了起来。只朦胧听见几句,是三王爷同属下交代,说凉州那边万事俱备,只是你们一来,乱了他的大业。现下,他要连夜赶往凉州,待陇州传信,他便占据西北要地,形成割据,进攻京城。……我听来,只觉心惊肉跳。仔细一想,约是陇州要乱,便想趁他不在,为自己谋条生路,却还是被管事嬷嬷抓到,一通好打,后来便遇上了你们二位贵人。” 顾须归沉思片刻,斟酌着她的话。还瑛所言,与她和谢湛的猜测,几乎都能对上。 只是还缺一人。 她顿了顿,遂问道:“你既然说三王爷婚娶来得蹊跷。那关于燕泓雪的事,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