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姳见众目睽睽之下,瞒也是瞒不住,干脆把事情摊开了说。
但毕竟事关弟弟的声誉,措辞也不能太过,只得小心斟酌着开口:
“方才在花园之中,本宫偶遇了皇弟与宴相家的二女儿。两人似乎……有一番际遇。”
“想来是事发突然,这位婷婷……小姐,匆乱了些。”
宴父这一听就沉默了。
这不就是自己的女儿跟别人私通嘛。
而且还是大庭广众之下。
加上早已人尽皆知的婚约……
也难怪祁母这么大反应,长公主更是提到宴婷婷的名字就皱眉头,好像沾了什么腌臜的物事。
可他作为父亲,又是男子,也不好说些什么。
看了一眼宴老夫人,也是一副有些无语凝噎的样子。
思来想去,他只得踢了魏采岑一脚:“你养的好女儿!”
魏采岑却是趁机一下子瘫倒在宴婷婷旁边,哭声突然响起,带着几分刻意的高亢:
“我的儿啊!你怎么能这么命苦啊!”
魏采岑边哭边嚷,引来众人侧目:“想来只是有些意外,没想到竟……你的清白,那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啊!”
“你可是丞相府的嫡出千金,这一出,让宴家其他女子如何自处,让宴家列祖列宗如何瞑目!”
一番不要脸的抢白和攀扯,直接把众人震住了。
宴婷婷在一旁,脸上满是泪痕,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尴尬与无措。
她轻轻扯了扯魏采岑的衣袖。
但魏采岑却仿佛没有察觉到一般,继续着她的表演:
“婷婷,跟我去祠堂,咱们在祖宗牌位前撞死,也好过受这污糟的谣言!”
宴忠淮被这话说得眼皮直跳,只得上前安抚:
“夫人,你先冷静一下。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此事。”
然而,魏采岑的情绪似乎遏制不住似的。
她话锋一转,对着二皇子周珲跪了下去,既无助又期待地说:
“二皇子殿下,您身为皇家贵胄,自然是明辨是非的。我家婷婷虽然被咱们丞相府娇惯大了,但也是要脸面的。”
“如今出了这等事,您总得给宴家个说法吧!”
“总不能逼得婷婷这般可怜的姑娘,在老夫人的生辰日上吊,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周珲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他没想到魏采岑会如此要挟。
男女偷情,世人总是偏帮男子些的,他大不了就是被调侃个“风流多情”。
可要是宴婷婷在宴老夫人生辰日死了,那他在朝野的名声,怕不也是臭不可闻了!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魏夫人,此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魏采岑显然不打算就此罢休。
她故意提高了音量,让更多的人听到她的话:
“婷婷啊,你可千万别寻死啊!今天是老太太的生辰,你这可是大不忠,大不孝啊!”
周姳听到这里,却是眉头紧皱,十分不爽。
这丞相家的魏夫人当真狡猾,一番唱念做打,竟逼得皇家非得当场给个说法不可了!
这哪里是说她女儿不忠不孝,分明挤兑二皇弟呢!
可偏偏她那不懂女人手段的皇弟,在魏采岑持续不断的哭嚷声中,烦不胜烦,没经过多少思考,便干脆脱口而出:
“婷……宴二小姐与本皇子男未婚,女未嫁,宴夫人何必如此激动!”
??!!
在场的人听言都惊呆了。
长公主周姳更是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她一把将周珲拉到角落处。
她目光凛冽如冰,声音低微却字字带着怒气:
“皇弟,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你想清楚,父皇和母后给你定下的正妃到底是谁?贵妃娘娘便是这般教导你的?”
在她眼里,宴婷婷这样的货色,别说正妃了,根本就不配进皇家的门。
当个妾都不配。
更不要提和宴霜清相比了。
更何况周珲乃最受看重的储君人选,要是宴婷婷当了皇后……
那简直就是拿整个平昌,拿天下开玩笑!
不要说父皇母后,单就是她,就绝对不会让宴婷婷当二皇子妃!
而周珲被长公主的怒斥吓得一愣。
但随即又想起宴霜清对自己是有情意的,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得意之情。
他定了定神,朝着周姳嘴角微扬:“皇姐,我何时说过要宴婷婷做正妃了?纳个侧妃而已,父皇、母后和母妃不会不同意的。”
周姳闻言眉毛一挑,打量着周珲:“如此……霜清能甘愿?”
周珲闻言,毫不在意地笑道:“她向来懂事,心慕于我,又和婷婷姐妹情深,自然也不会有所怨言,令我不悦。”
说到这里,周珲不由自主看向宴霜清。
那张端方又明媚的脸庞,好似雍容的牡丹。
他又看了眼宴婷婷,娇懦温顺,是柔弱的荼蘼。
想到两姐妹共侍一夫的场面——
美滋滋啊。
周珲心中愈发觉得这个决定好,更是得意不已:
他可是未来的尧舜,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