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婷婷跪在一旁,低垂着头,看似恭敬,实则心中暗自窃喜。
她偷偷抬眼,瞥着帝妃二人的神色,一抹得意之色悄然爬上了她的嘴角。
心中默念:
宴霜清,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然后皇帝却并未开口。
他只是慢悠悠地喝着茶,晃动着茶水。随着阳光渐盛,茶水泛着金黄的光泽。
宴霜清知道老皇帝的性子,是断不会先开口,丧失主动权的。
于是,她恭敬地行了一礼:“陛下,可否让臣妇辩白一二?”
“宴霜清,你还敢狡辩?”贵妃却是忍不住了,看着宴霜清的眼里满是狠意。
毕竟,这也是害他儿子在夺嫡路上失了先机的仇人之一!
宴霜清面对贵妃的质问,神色自若,声音坚定而清晰:
“贵妃娘娘,臣妇并非狡辩,而是澄清事实罢了。”
她挺直腰板,目光清澈,继续说道:“臣妇驱逐巫师,实乃出于对皇室安危的考虑。”
“那些巫师以鬼神之名行骗,损了些钱财事小,让百姓只知求神拜佛,不思为国效力事大。更何况,那仙符丹药功效不明……”
“臣妇认为,成败在人,寄心仙佛,实在容易让有心之人借机生事,甚至是,暗中谋害。”
贵妃哪里听得了这些,毕竟若是将巫术辩伪,那她作为举荐人,必定会令皇上心生芥蒂。
她连忙插嘴反驳道:“此言差矣!”
“巫师德高望重,他们向来深居简出,若非圣上德高恩重,也不会出山,实在功不可没。”
“何况,天人感应乃古往今来的铁律。你区区一个大门不出的小女子,只因自己未曾见过,便轻易否定他们的存在,未免有,坐井观天之嫌!”
宴丞相此时生怕惹火上身,只想早点撇清关系,便也忍不住一边落井下石,一边撇清关系:
“贵妃娘娘所言极是。清儿,你可知你一时无知,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我宴家的宝贵名声!”
宴霜清却是回以温和一笑:“父亲,霜清是对是错,自有上意定夺。”
宴丞相顿时如蒙大赦般地松了口气,抓着这句话头不放:
“圣上!此女固执不认错,臣忝为人父啊!臣,跪请请陛下明察秋毫。”
“我宴家老小向来忠心君上,莫要因这逆女,断了无辜之人的前程啊!”
而面对众人的责难,宴霜清却微微一笑,从容不迫。
她昂着头,缓缓道:
“陛下,臣妇行事,皆出于公心。当日巫师之举,确是有意为之。而与长公主来往,正是受了她的教导。”
皇帝一直沉默着,目光在众人之间徘徊,并未开口。
当他听到长远利益时,却是挑了挑眉,询问道:“姳儿?”
显然是有些意外,这个宴家长女,竟能诓了他的嫡长女!
宴霜清点点头,解释道:“臣妇所驱逐者,非真正仙道之人,而是那些冒充方士,招摇撞骗之徒。”
皇帝闻言,眉头微蹙,目光中透露出几分疑惑:“哦?”
宴霜清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陛下,真正的仙道高人,行踪飘忽不定,非凡夫俗子所能轻易寻得!”
“而那些所谓的巫师,不过是一些江湖术士,借仙道之名,行欺诈之实。”
“若是因为他们的过错得罪了真正的仙灵,那便是百死莫辩。”
皇帝沉默片刻,似乎在消化宴霜清的话,随后问道:
“那么,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些巫师心怀不轨?可有确凿证据?”
“有。”宴霜清点点头,“是长公主殿下察觉到巫师之中似有异动,担心他们心怀不轨,意图对陛下不利。”
“故而,特命令我暗中调查,以免伤了一家人。”
顿了顿,她又斟酌着开口:“圣上,那巫师在府中泼鸡血,喝符水,骗捐银,行为奇异,分明有鬼。”
“特别是手一挥大嫂后院里的山石便产生迸裂,里面更是有虫蚁爬行,形成巫字样……”
“这桩桩件件的手法,倒与那斗米教,有些相似……”
“也不知,贵妃娘娘,可否想起些什么
皇帝闻言,神色一凛:“继续。”
宴霜清缓缓开口,将长公主如何得知裂石之术与前朝余孽关联的秘密娓娓道来。
“我记得长公主曾提过,她在西郊外游玩时,也曾遇到过这一类的巫师。”
“当时,那位巫师正在一处偏僻的角落中秘密演练法术,正是那威力惊人的裂石之术。”
“长公主殿下虽不懂术法,但裂石之声震耳欲聋,碎石飞溅之景触目惊心,令她印象深刻。”
宴霜清继续说道,“事后,长公主殿下心生疑虑,便暗中派人调查此巫师的来历。”
“调查结果如何?”皇帝追问,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经查实,那位巫师并非我朝之人,而是来自南蛮之地,正是前朝余孽的大本营。”
宴霜清的回答沉稳而有力。
她目光直视皇帝,神色肃穆:
“说起来,臣妇亦有些好奇。这大师背景古怪,为何能如此顺利,得以侍奉皇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