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声三道好还未止,皇帝又继续称赞:“祁二夫人,你不仅才情出众,更难得的是这份心意。你为人妇之表率,当为天下女子之楷模。”
宴霜清再次躬身行礼,谦逊道:“臣妇愧不敢当陛下如此夸赞。臣妇只愿能为陛下、为皇室尽一份绵薄之力。”
皇帝看着,忍不住感叹:“可惜啊。”
他叹了口气,缓和了脸色:“既如此,朕便期待着定北侯夫人的绣作了。”
“来人,赐祁府白银万两,镇府玉石狮一对,嘉奖其家有贤妇,朕心甚慰!”
“这些俗物自是比不上你的功劳的,只是日子还在后头,你好好做事,朕从不苛待功臣!”
宴丞相看着皇帝的表情,怎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由得心中更恨:
那玉石狮可是难得的宝物,通体雪白,更有灵隐寺的方丈开光,堪称神物!前些日子,礼部尚书致仕向圣上求取,圣上可都没有答应!
更可怕的是,圣上心里,这都配不上宴霜清的功劳!他的大女儿来日献上的绣品但凡有些水准,凭着背后的好意头,太后生辰宴上,必能拔得头筹!
说不定,高品级诰命,乃至丹书铁券……
宴丞相越想越气:若不是那日宴婷婷和二皇子被当众捉奸,他的大女儿,可是要当二皇子正妃的!
凭大女儿今日的表现,博得圣上好感自是不难。
大女儿简在帝心,二皇子又身份尊贵,那未来,宴家女儿坐上太子妃,乃至天下女子之首的位子,也不是不能期待!
可惜现在,全都毁了!
而且,这个大女儿不知何时,似乎还和宴家离了心……
想到这里,宴丞相不由得向宴霜清投以一个满意和慈爱的眼神,希望对方有所回应。
宴霜清却是有意忽略了父亲的讨好。
她恭敬行礼,答道:“臣妇定当不负陛下厚望,继续努力,为皇室、为国家尽忠职守。”
皇帝微微颔首:“有心了。”
一番交谈之后,宴丞相及宴霜清识趣地告退。
出宫门的途中,宴丞相握着宴霜清的手:“霜清,清儿啊,到底,还是你最争气!”
宴霜清心中讽刺:刚刚可还在试图和她撇清关系呢……
宴丞相见宴霜清没有回复,只当她还因为自己刚才的表现而生气,也不觉得尴尬:
“清儿啊,你向来懂事,为父将你如珠似玉般地养大,便连那绣娘,只要你说了,为父也让人去请了!”
“方才为父所言,并非真心。实在是家族为重,为父不得不如此啊!”
“还好,女儿你聪慧过人,扭转了局面!家里的大家,真是为你高兴啊!”
宴霜清有些不耐烦了,她笑着打断宴丞相滔滔不绝的“剖白”:
“您有什么想法,便直说吧。”
“霜清身为祁家妇,也当快些回去了。不然,婆母和几个孩子都要着急了。”
宴丞相被自己女儿的话说得心里很是难堪:毕竟,自己是宴霜清的父亲,竟被女儿这般对待!
他想斥责宴霜清的不孝,可女子出嫁从夫在平昌朝再正常不过了,他并没有立场。
而且,这副绣品妥妥地会赢得太后和圣上欢心,他既然知道了,便是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蹭一蹭,何况现在正主是他的亲生女儿?
迫切希望借此扭转他在圣上心中地位,宴丞相压下心中的不喜,语气柔和地讪讪开口:
“那绣品之事……女儿你虽绣技高超,可到底年岁尚浅,不如让为父寻人,也为你做个帮手?”
宴霜清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好啊。可这刺绣是女子的活计,又是入了圣上眼的,不知大人想介绍哪位呢?”
宴丞相看着自己女儿的表情,像是在嘲讽他,可仔细看,又似乎是他眼花了。
他本想自己亲身上阵,可女儿说的也没错,一个丞相去做绣活,大为不妥。
思索了一番,刚想开口说魏采岑,毕竟对方身份最合适。
可他也知道因着换嫁之事,长女和继室已经近乎是撕破了脸。
他要是敢开口,说不定宴霜清连这个客气的“大人”都不会叫了,直接转身就走!
可若去外处寻个人,那还不如不开口呢!好歹,功劳都是自己女儿的……
想到这里,宴丞相脸上不由得带了些纠结。
宴霜清欣赏了一番这位便宜父亲的难受,才大发慈悲般地开口:
“让温姨娘过来吧。她性子温和,又是江南出身的,对女工也不陌生,想来,定能和霜清,合作愉快。”
宴丞相闻言大喜过望:“是了,为父怎么忘了这么个好人选!”
他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温姨娘面貌不过清秀,性子又温和到近乎懦弱,若不是她生下了自己唯一的儿子,早就被他忘到一边去了。
可这性子,倒很合适和自己的长女打交道。
而且,她得了恩典,也会惠及他的独子!这样一来,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想到这里,宴丞相兴冲冲地开始安排起了后续。
宴霜清静静地听着,掩去眼底的笑意:
温姨娘有子,又因为此事得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