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顺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宴婷婷的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淡去,转而换上了几分阴狠狡诈之色。
又是一个蠢货。
她恶狠狠地想,嘴角却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估计很快,她那向来眼高于顶的好姐姐,就要滑胎了。
还是太后生辰宴会前,又是滑胎,又是未能按时准备寿礼……
想来,一个“丧门星”的名头是跑不了的了!
想到这里,宴婷婷忍不住露出了自得的笑容,满心里都是愉悦。
但很快,这抹愉悦被突如其来的痛楚所取代。
宴婷婷身形一晃,她下意识地想要抓住身旁的绿柳,却已来不及。
“绿柳!”
宴婷婷低呼一声,身子一软,半瘫倒在地面,她的双手紧紧捂住腹部,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啊……”
她捂住肚子,连连痛哼。
绿柳见状,惊得魂飞魄散,连忙冲上前去扶住宴婷婷,焦急万分:“小姐,您怎么了?”
“肚子……肚子疼……”宴婷婷气若游丝地说。
“肚子疼?”绿柳焦急道,“怎么会这样……天呐……”
“金、金丝线……”宴婷婷断断续续地说。
绿柳这才恍然大悟过来。
是方才的金丝线!
宴婷婷为了催促她尽快将那金丝线塞进箱子里,她自己也碰了那沾满了北地极麝的药线!
而宴婷婷现在正怀着孕呢!
绿柳不禁惊呼道:“娘娘……”
她心中慌乱又懊恼:“您怎么能碰那东西呢……那,那可是会……滑胎的啊!”
“闭嘴!你是生怕别人听不见是吧?”宴婷婷勉强站稳,喘息未定,沙哑着嗓子小声斥责。
她看了看地上的金丝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随即对绿柳道:“好了,别声张,扶我回宫。”
绿柳不解,却也明白现在不是多问的时候,她连忙应声道:
“是,小姐,奴婢这就扶您回去。”
路上,宴婷婷脸色愈发苍白。
绿柳不禁担忧道:“小姐……您可还好?要不,奴婢还是去太医院寻个太医来看看吧……”
“不准叫太医!”宴婷婷厉声喝道。
她咬着牙,对绿柳说:“此事不能让他人知晓,尤其是那金丝线之事。”
“可是,奴婢担心您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皇室血脉啊……”绿柳扶着她担忧地问。
宴婷婷强撑着道:“担心什么!我儿命硬,福气也大,这点小波折,定能撑过去!”
“反正,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接触过那金丝线,更不能让太医看出端倪!”
绿柳闻言,心中惊涛骇浪,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宴婷婷,连连摇头:
“娘娘,您这是何苦呢?那北地极麝,乃是麝香中药效最猛的,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绿柳话未说完,就被宴婷婷打断。
“住口!你懂什么!”宴婷婷的声音低沉而阴冷,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在这个后宫,想要活下去,就要比任何人都狠!”
“我若不狠,如何保护我的儿子,如何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绿柳吓得浑身一颤,再也不敢多言。
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宴婷婷的恐惧,也有对未来的迷茫:
就没见过这么疯的人,为了害人,竟然连自己和孩子都不顾了!
而且大小姐嫁去了定北侯府,与二小姐并无利益纠纷,两人又同为姐妹,正应该互相扶持才对啊!
就因为一些浅薄的嫉妒心……
一个好端端的相府嫡女,只能当个身份卑微的良娣,又在皇上,皇后和贵妃面前没了好印象,现在还……
这样的主子,真的能跟一辈子吗?
“绿柳,还愣着做什么?傻乎乎的,没用的东西!”
宴婷婷不知绿柳的内心波动,只是不耐地催促着。
绿柳回过神来,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只能小心翼翼地扶着宴婷婷往回走。
她一边走着,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过往,每每她引着二皇子偷偷见宴婷婷的路上。
二皇子看着她,那隐晦却不容忽视的目光……
或许,她应该换一条路……
绿柳心中默默想着。
*
一个时辰后。
祁府。
凝翠踏入宴霜清的小院,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木箱,轻声唤道:
“夫人,内务府新送的金丝线到了,奴婢给您送来了。”
宴霜清正坐在炕上看书,闻言转过身来:“哦?凝翠,快拿来我瞧瞧。”
凝翠快步上前,将木箱轻轻置于小几上。
正欲打开,宴霜清却注意到了箱盖边缘有些磕碰的痕迹。
她眉头微蹙,低声问道:“这箱子,似是被人动过?”
凝翠闻言一愣,连忙上前仔细检查,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这……奴婢接手时并未留意,许是路上颠簸所致?”
顿了顿又问自家夫人:“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宴霜清抿了抿唇,说:“无妨,我们先看看里面的丝线是否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