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霜清看着祁母和祁安的身影消失,又拉住了铃蓝的手,吩咐道:“铃蓝,你跟着祁安他们一起走吧。你身手好,有你在,我才能真的放心。”
铃蓝看着宴霜清,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主母,铃蓝的职责,是保护您的安全。”
宴霜清眉头紧锁,捂着肚子,还想再说两句,却见铃蓝打断了她。
铃蓝后退一步,直直地跪倒在地,发出砰地一声。
她的声音平淡却有力:“主母,主人临走前特意交代过,铃蓝要听从主母命令,但一切,必须以主母安全为上。”
“铃蓝已安排其他隐卫保护老夫人和各位少爷,您请放心。”
宴霜清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叹息一声:“铃蓝,你知道此次我怕是……凶多吉少,你这又是何必呢?”
铃蓝抬头,目光澄澈:“主母,铃蓝身为隐卫,绝不会做逃避职责之人!”
宴霜清看着铃蓝那坚定的眼神,一时语塞。
她知道,铃蓝这个丫鬟虽然年纪不大,但性格刚毅,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就绝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她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松开了铃蓝的手:“罢了,罢了。既然你这么坚持,就留下吧。”
顿了顿,又说:“只是,在留下来的同时,你一定要小心,保护好自己。”
“还有,待我生产之后,你立刻带着孩子离开,不许停留!”
铃蓝闻言一愣:“主母?”
“这是我的命令!保护好泽霆的亲生骨肉!”宴霜清声音中带着决绝,“不然,我宁可当场自绝!”
铃蓝纠结许久,才缓缓点了点头:“是,铃蓝谨遵主母命令。”
宴霜清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无力:“好了,这孩子也等得急了。铃蓝,凝翠,外面便劳你们俩守着了。”
说着,宴霜清努力地回想着之前嬷嬷的叮嘱,平稳着呼吸,准备生产。
铃蓝应声告退。
她走出产房,轻手轻脚地移到房间一角,从袖中悄悄摸出一个小纸团——
那是方才祁安偷偷塞给她的。
她小心翼翼地展开,只见上面的笔迹虽然有些稚嫩,却很是方正:
“趁大火,李代桃僵,打晕带走。”
是祁安的字。
可上面却盖了熟悉的私印——正是隐卫主人的标记。
平日里,此印章一直在祁家二少祁泽霆处保管,没想到竟在出征前,转给了祁安。
但不论如何,隐卫的规矩,见章如见主人,不可违命。
更何况,比起让宴霜清孤零零地葬身火海,祁安的主意也更合铃蓝的心意。
想到这里,铃蓝忽略掉在她身旁嘤嘤哭泣的凝翠,目光不时瞥向产房的方向。
“铃蓝,你在做什么?”凝翠有些哭累了,却见铃蓝在一旁,十分怪异。
她的手指不停地在空中比划,一会儿高些,一会儿低些。
凝翠有些好奇:“你是在准备等会儿的硬仗吗?”
铃蓝思考了一下,点点头。
“好!”凝翠抿了抿唇,抄起放在一旁的院里演武架上的长刀。
她的手有些害怕地颤抖,却紧紧地抓着刀柄不放:“我凝翠!也……也绝不会放过这些害了小姐的混蛋!”
“跟他们拼了!”
“铃蓝,我,我也跟着你练几招吧!”
“我不是在准备应敌的招数。”铃蓝看了一眼凝翠,旋即又开始手上的动作。
面对凝翠好奇地追问,她默不吭声。
毕竟,比起简单的打打杀杀,怎么能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把倔犟的主母带走,才是更加困难的“硬仗”啊!
……
夜色如墨。
月已偏西。
祁府内外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打更的声音,提醒着人们已近子时。
李虎领着几个同样身着铁甲、手持兵刃的士兵,手举火把,脚步沉稳地再次走到了祁府大门前。
“给我开门!”他朝着大门怒喝一声。
随即身后的士兵纷纷响应起来:
“开门!”
“开门!”
“开门!”
……
好一会儿,都还没听到回应,于是李虎又怒吼道:
“哼,祁家的人听着,子时将至,莫要再做那负隅顽抗的无用功了。”
“兄弟们,给我撞门!”
声音粗犷而有力,震得祁府大门前的灯笼都微微摇晃。
“是!”他身后的官兵们齐声喊道。
他们刚准备动手,却见大门打开了一道小缝隙。
老管家露出半张脸,满脸焦急地试图阻拦:“李大人,您这是何必呢?祁府一向忠心耿耿,此事定有误会,还请大人高抬贵手啊。”
李虎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误会?老家伙,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如此天真?”
“这可是皇上的旨意,你莫不是想抗旨不遵?还不速速让开,莫要耽误了大事!”
“你若老实,皇上向来宽宏,诛杀首恶之后,想来你若是无错,也能留下一条性命。”
“但若是,有些别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