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尖锐到有些惨烈的痛呼从绿柳的唇间溢出。
瓷片瞬间刺破了她的肌肤,鲜血迅速染红了她的衣裙,膝盖处传来的剧痛让她几乎要昏厥过去。
然而,宴婷婷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怜悯,反而更加愤怒。
“绿柳,怎么,宁愿流血也不肯说实话吗?你是不是被宴霜清那个贱人收买了?”
“你这个白眼狼,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竟敢背叛我!”
说着,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绿柳还在微微颤抖的肩膀上。
随即,手下用力——
狠狠地将绿柳往下压去!
“小,小姐!”
“不要!”
“痛!好痛啊!”
绿柳发出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她的身体因剧痛而剧烈颤抖,几乎要跪不稳了。
可她的主人却无动于衷,甚至面上因为她此刻的痛苦哀泣,而露出了一个灿烂到有些病态的笑容。
一次……
又一次……
绿柳甚至已经感受不到膝盖的存在了,她此刻因为痛楚,再也无法冷静思考,只剩下满满的茫然和委屈:
她明明是为了宴婷婷好,生怕说出实话会刺激到她,让她动了胎气,可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小姐永远没把她当成是个人来看待……
“看着我!你说,你是不是被宴霜清收买了?”宴婷婷再次加大了力度。
绿柳的膝盖几乎要被压碎,她痛得眼泪横飞。
苦啊。
她命苦啊。
她绿柳的命真苦啊。
为什么她会成为宴婷婷的丫鬟。
命运真是太折磨人了。
绿柳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最终只是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哽咽。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我真是瞎了眼才会信任你!”
宴婷婷怒不可遏地松开了手,绿柳的身体瞬间瘫软在地,膝盖处的鲜血已经染红了整个地面。
绿柳痛得几乎失去了知觉。
她望着宴婷婷那愤怒而扭曲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
“小姐……我……我没有……”
而就在这时。
在通往宴婷婷居所的青石板路上——
谨郡王周珲的脸色却如同乌云密布,步伐沉重而急促,显然心中藏着极大的怒火。
刚转过回廊,便见宴婷婷与一名小丫鬟正拉拉扯扯。
小丫鬟的衣衫略显凌乱,脸上挂着泪痕,显然是受了委屈。
周珲心中的不满更甚,他停下脚步,阴阳怪气地开口斥道:
“宴婷婷,你这是在做什么?!”
宴婷婷一听,脸色微变。
这周珲。
怎么突然来了。
她弱弱地说:“……二皇子殿下,您…您怎么……”
还没说完,周珲已经愤怒地打断了她。
他责备道:“你如今怀着身孕,眼看就要临盆,怎还如此不知轻重,不好好歇着,反倒在这里与丫鬟纠缠不清?”
顿了顿又大声骂道:“别到时候孩子有个什么闪失,哭的还是你自己!”
宴婷婷听着周珲的责备,脸色越来越不好。
毕竟周珲可是二皇子,是她的大腿,要是惹他生气,那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于是她松开按着绿柳的手,快步上前,想要去为周珲揉肩,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
“殿下,您这是说的哪里话,臣妾这不是闲来无事嘛,正打算让绿柳帮我准备些精致的点心,好与殿下共赏。”
说着,还瞪了一眼绿柳,示意她开口。
绿柳此刻痛得几乎要晕厥过去,膝盖上的伤口仍在汩汩流血。
但她不敢有丝毫怠慢,强忍着剧痛,声音微弱而颤抖:“是……是的,慎良娣让我准备点心,是奴婢没有准备好,才让小姐动了怒。”
宴婷婷听着绿柳的话,这才有点满意,又对周珲讨好地吹嘘道:
“殿下您看,这绿柳做事不利索,我才稍稍罚了她一下。至于这肚子里的孩子,我可是宝贝得紧,日日都小心呵护着呢,您就放心吧。”
说完,宴婷婷还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
周珲的脸色虽然依旧阴沉,但看着宴婷婷那温柔的神情,心中的怒气也消散了几分。
他冷哼一声,语气依旧冰冷:“你最好记住你的话,好好护着这个孩子。否则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宴婷婷闻言,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她知道周珲已经给了她台阶下。
于是,她更加卖力地讨好道:“殿下,臣妾是孩子的母亲,护着是自然的。”
“只是,您今日一脸的不高兴,臣妾心中甚是担忧,是否朝中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宴婷婷这一问,又不知怎的,一下子激起了周珲的怒气。
他猛地一甩衣袖,怒声道:“哼,还不是被那祁泽霆给气的!”
“明明……可恶,他竟福大命大地从战场上逃了回来,被父皇嘉奖不止,还正好赶上了宴霜清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
“你说,这祁泽霆比我强在哪里了,怎么什么福气都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