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珲被绿柳那一眼看得简直酥了半边身子。
他向来自诩大丈夫,面对美人这般哀求的模样,如何能忍呢?
周珲连忙看向绿柳,回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而德妃不知道这两人的眼神交流,还在继续教训着绿柳:
“你身为丫鬟,虽忠心护主,但也要懂得分寸!明知道主子生气了,为什么还不好好安抚?”
“今日之事,若非你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但本宫为何罚你?若是你懂得提早规劝主子,便不会有今日之祸!”
“是,绿柳……知错。”
绿柳闻言,哭得更加厉害了,她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头,掩去眼中的不甘:
她有什么错?
她绿柳唯一的错,便是不该心甘情愿地为人奴婢!
若是她和小姐宴婷婷一样,也是谨郡王的妃妾的话……何至于因为旁人的错,牵连自身!
绿柳本就摇摆的心彻底坚定下来。
她知道王德妃最见不得旁人忤逆,也不多加辩解,只是老老实实地磕头谢罪,把额头磕得青肿一片。
果不其然,王德妃也知道自己的话不在理,又见绿柳很是老实,终于还是缓和了语气:“行了,你先起来吧。”
绿柳轻咬下唇,强撑着站起身,再次谢恩。
一旁的周珲,看着绿柳梨花带雨,却还故作坚强的样子,更是心软得不行,忍不住开口求情:
“母妃,绿柳也是无辜的,都是这宴婷婷,仗着自己宴相嫡女的身份,太过娇纵。”
“她平日里就任性惯了,我的话都不听,何况是绿柳这么个小丫鬟呢。”
德妃看着周珲,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
她自然知道儿子的心思。
不过是又看上了这个绿柳罢了。
哼,宴婷婷还在产房里生孩子,可他倒好,还给这丫鬟求情呢。
也难怪宴婷婷这般敏感,谁受得了自己夫君偷偷和自己的贴身丫鬟搞在一块呢。
只是——
德妃想到她儿子的子嗣实在是稀薄了些,养多个女人也是好的。
总归这个绿柳也还算老实,不算家世的话,倒比产房里的那个还更得她心意些。
更何况……儿子的正妃即将嫁进来了,宴婷婷又不中用,明显失了宠,有个人分宠也好。
毕竟,王德妃可不想看到她的儿子被女色所惑,尤其这个女色,不能是她的儿媳!
“罢了罢了,”德妃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既然你替她求情,这次就饶了她。但日后若是再有此等疏忽,定不轻饶!”
绿柳闻言,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多谢娘娘开恩,多谢殿下求情。”
德妃看着绿柳,淡淡地挥了挥手:“行了,你先下去吧!也拾掇一下自个儿,未免太过随意了些,不够庄重。”
绿柳闻言,心中又是一紧。
但她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毕竟,一个丫鬟,又不是殿下的女人,可不需要什么庄重。
她低下头,恭敬地应了一声:“奴婢遵命。”
说完,绿柳便一瘸一拐地转身离去,心中暗自盘算着后续。
*
而产房内。
宴婷婷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她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被褥,嘴里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啊——”
“疼死了,怎么还不出来!”
稳婆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妇人,她一手扶着宴婷婷的腰,一手忙着调整胎位,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焦急地喊道:“慎良娣,您少喊两句吧,省些气力再使把劲儿!孩子快出来了,用力,用力!”
然而,无论宴婷婷如何努力,孩子似乎就是卡在那里,动弹不得。
随着时间流逝,宴婷婷原本还有力气痛呼,也开始渐渐没了声音。
稳婆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这情形,可不是好兆头。
她一边大声鼓励着宴婷婷,一边转头对一旁的宫女小声吩咐:
“快!去外面告知德妃娘娘和谨郡王殿下,慎良娣难产了!”
宫女闻言,吓得脸色一白,连忙跑了出去:“德妃娘娘,谨郡王殿下,不好了!慎良娣难产了!”
德妃脚下一个踉跄,焦急地问:“怎么会难产呢?你说清楚些。”
宫女白着脸思索了一阵刚才嬷嬷的吩咐,回道:
“回德妃娘娘,慎良娣许是因为跌了一跤胎位不正,加上之前北地极麝的影响,还有慎良娣这段时日来情绪起伏过大,这才……”
周珲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这个宴婷婷,真是个扫把星!平时看着挺机灵,怎么生个孩子都这么费劲儿!真是晦气!”
德妃瞪了周珲一眼,责怪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赶紧想办法吧!。”
“本宫记得御医院还有几个擅长妇产的女医,快,去把她们请来!”
一旁的太监连忙领命离开。
德妃又转头看向那个报信的宫女:“你快进去看看,现在如何了?”
宫女哆嗦着返回,却见产房内,稳婆双手稳稳地扶着宴婷婷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