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泰城死了。
也就意味着这次高俅派来的人马,都没了。
“师兄,你安全了。”
任原转头对王进说道。
“还不知师弟的名讳?”
王进挣扎着站起来了,问道。
“好说,周师门下老三,太原任原,江湖朋友客气,给了个擎天柱的诨号。”
“原来师弟,就是近几个月来名声大噪的梁山之主啊。”
这半年,王进虽然躲在史家庄避祸,但他对江湖事也是有所耳闻。
自然也听说了梁山泊换了一个主人。
没想到啊,新的梁山泊主,和自己居然还有一些关系。
“师兄,你和高俅,现在应该是彻底交恶了,这一次他这么多手下死在这儿,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任原内心对高俅的警惕,也上调了一个级别,好家伙,才刚当太尉没多久,手下就有自己的秘密部队了,高俅,你真刑啊。
“唉,谁能想到呢,恐怕这次,难以善了。”
王进也是无奈地叹气,他也想不到一个堂堂太尉,居然心眼这么小,还那么好面子,把那么久以前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
“不过也正常,师兄你想,高俅这货色,本就是破落户,地痞无赖出身,运气好得了小苏学士推荐,在小王都尉府上混了分差事,整日被人看不起。这后来巧遇当今官家,被提拔成太尉,所谓小人得志,可不得在以前的人前耍威风么。”
任原虽然看不上高俅这玩意儿,但分析他的心理活动,还是能分析一两下的。
“而师兄你现在,就是高俅最大的糗点,你不死,或者说你不受到严惩,他高俅的脸,往哪儿搁?”
“我已经弃官了!带着老娘出逃!他还要怎么样?真要给人逼上绝路他才善罢甘休?我一个禁军枪棒总教头,居然还不如他的一点儿面子值钱!”
王进这一激动,身上的伤口就有再次崩裂的趋势。
“师兄,这世道就是这样子啊,大宋历来重文轻武,莫说师兄一个禁军枪棒总教头,就算是当年的狄武襄狄大人,在那群人眼里不也啥都不是吗?”
听了任原的话,王进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是啊,狄青都被那些人看不起,何况是自己呢?
这就是大宋啊,这该死的世道啊!
“师兄,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本意是前往种经略那儿,去战场上一刀一枪搏一个前程,换一个戴罪立功。”
王进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开口。
“但现在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高俅派的这批人里,有一个身形长相都跟我有几分相似。刚才你们没来时,那个郑泰城还说了,抓我回去后,要让那人带上人皮面具,去种经略那里冒充我,然后在战场上临阵脱逃,让我彻底身败名裂。”
说着说着,这位武艺高强的汉子,虎目中居然都泛起了泪光。
“师弟,你说,不就是当年那一棒子的事情,他为什么要把事情做这么绝啊!让我现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天理何在啊!”
“这高俅老贼,太不像话了!哥哥,咱们打进东京,把这老贼的头砍下来给王教头当球踢吧!”
縻貹越听越气,恨不得现在就冲进东京!
“高俅的脑袋,肯定是要砍的,但不是现在,现在我们梁山还很弱小,时机还不成熟,现在轻举妄动,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就先把他的头寄在他脑袋上吧,再过年,咱们再来取!”
“好!那哥哥你得记得,到时候我可是先锋!”
縻貹开心了,能打东京,这可是大宋绿林所有人的最高理想!
谁说做强人就没有目标和理想的?没有目标和理想,那怎么做大做强?
“哥哥,要不,让王教头,先到我们梁山?”
孙安看出来,任原有把王教头拉上山的意思,但可能是因为某些原因,他没有开口,所以他就站出来,替任原说了。
“对啊,王教头!你先跟我们一起上梁山吧!以后打东京的时候,我縻貹陪你去高俅府上剁了他!”
縻貹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今天是来救王教头的。
就王教头要干啥,上梁山啊!
任原这时候,也开口了:
“师兄,你现在的情况,大宋别的地方是待不住了,如果师兄不嫌弃,可以先跟小弟回山寨暂住。”
“至于高俅这边,既然这里有一个和师兄差不多的尸体,我们给他换一下师兄衣服,带上师兄的饰物,再划拉几上山撕咬尸体,等高俅再派人过来查验的时候,恐怕只能找到残缺的尸块。那样子应该能让他相信师兄你已经死了。”
“师兄就且在我山寨歇着,平日里若下山,可以带上面具,别人也认不出来。我们静待报仇时机便是,师兄觉得如何?”
任原的话,有理有据,而且王进被高俅伤得深了,现在对高俅的恨,几乎能把天冲破,任原此刻给他的路子,似乎是最好的。
“师弟,我听说你的梁山大寨,替天行道,不伤害无辜百姓,是也不是?”
“这是自然,梁山的根基就是百姓,我们打的,是那些欺压百姓的土豪劣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