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杨志现在特别虚弱。
他整个人现在被包扎的,真得像一个大粽子。
安道全看着杨志,也是啧啧称奇。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能在半路被拦住,这运气是真厉害。
而且从山上摔下来,别看杨志身上那么多伤,包扎得跟着大粽子一样,但他其实伤势并不算特别重。
起码说,杨志的内伤,休息个把个月就行了,不至于像王进那样子躺了那么久。
“慢慢喝,你现在刚恢复,不可以太猛烈。”
安道全给杨志喂水。
“大夫,您,您是?”
“杨制使,这里是梁山,你从山上掉下来,我们梁山天幕营的兄弟在半山腰发现了你,费了好大劲儿才给你救下来。”
“我是安道全,是梁山的大夫,你放心,你这伤没问题,在我手里过一下,等你好了以后,你身体只会比以前更强。”
“毕竟在检查你身体的时候,我还顺便把你的一些旧伤也给你解决了。”
安道全笑了笑,在他看来,杨志这个伤,甚至都算不上他职业生涯遇到的困难病例。
“多,多谢,神,神医。”
杨志喝了水之后,感觉好了一些。
他开始运转自己的自己的大脑,捋一下思路。
自己,是被人下药,然后抢了。
然后自己跟人打斗,然后就掉下山崖了。
再然后,自己就不知道了。
按照神医的说法,自己掉在半山腰,被一棵树挡住了。
杨家先祖保佑,我杨志,没死!
“你别谢我,你要知道,现在外头,梁中书那边已经出资买你人头了,咱们梁山虽然也给你发了澄清布告,但似乎没人信。”
安道全也知道一些外头的事,杨志已经昏迷了五六天,这些天大名府那边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公开说是杨志联合了贼人一起抢了生辰纲。
哪怕梁山这边讲,生辰纲是晁盖等人抢得,但似乎没人信啊!
“梁中书,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杨志听完之后,真得沉默了。
自己那么拼命,就是为了完成梁中书的任务。
结果呢,他居然,他居然一点儿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就因为自己受伤没回去,就相信了老谢等人的话,硬说自己是贼寇?
杨志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杨制使,我也不好多说,但真得,我总觉得,你这个人啊,太重名利了。”
安道全一边亲自给杨志熬药,一边说。
“我说几句难听的话,你不介意吧?”
“神医,我的命都是你给的,有啥不能说。”
对安道全,现在杨志的态度非常好。
救命恩人啊!
“你告诉我,梁中书什么德行,你知道么?”
“知……道。”
杨志回答的有些没有底气。
“他算好官嘛?”
安道全继续问。
“不,不算。”
杨志这回更没底气了。
“你知道这生辰纲,都是民脂民膏嘛?”
“知,知道。”
“那我就不明白了,杨制使,天波府当年,那也是国之功臣。你堂堂天波府后人,怎么能为了讨好一个贪官污吏,去做这种押运的事?”
“我……”
杨志语塞。
他怎么不知道,梁中书其实是个贪官。
他怎么不知道,生辰纲这东西来路不正。
他怎么不知道,天波府后人干押运的事情,是在给祖上丢人!
可他还能怎么办?
现在只有梁中书,答应给他一条路,答应让他重新恢复杨家的威名。
他必须抓住机会啊!
“制使,杨家已经没落了这么久,不是你一个人,就能撑起来的。”
“可是神医,如果我不去做,其他人就更不会去做了!那样子,就没有人会记得我杨家了!”
杨志挣扎着起来,有些不情愿。
“杨家难道只有你一个人了么?制使,你的眼光,要长远一些啊!躺下!伤没好你想干啥?”
安道全制止了杨志的行为,老子是大夫,你是病人!
“大道理啊,我不会讲,但寨主会,让他给你说。”
安道全白了杨志一眼。
“神医,制使好点儿了么?”
任原带着林冲,徐宁,王进三个人,过来看看杨志。
“身上的伤没啥,死不了,但心里的伤,就不好治了。哥哥跟制使说说吧,我去取药。”
安道全给任原说道,然后他转身出去。
“制使,感觉如何。”
任原搬了椅子,和林冲等人坐下了。
“还好,多谢,任原……哥哥。”
“杨志兄弟言重了。”
任原咧了咧嘴,让杨志叫哥哥,真不容易。
“你没怪我,没有直接给你送回大名府?”
“唉,我这样子,回大名府,只会成为被人摁在案板上的鱼肉吧。”
杨志自嘲一笑。
“不甘心嘛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