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蒙在一阵干呕过后,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两座黑色的山峰,在夜幕的笼罩中,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力,就好像随时都会崩塌似得。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由人畜粪便堆积成的粪山,根据可靠的历史记载,为了挡住这些粪便,每一位登基的法王,都会第一时间加高城墙。
自中世纪开始,城墙就不断变高,直到1919年,更是达到了巅峰时的9米。当年,在一万多名壮劳力的努力工作下,这座有着四五个世纪悠久历史的粪山,才不情愿地离开了历史舞台,变成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布索莱神父虽然知道埃德蒙有着轻微的洁癖,可依然还是用骄傲地语气道。
“欢迎来到伟大的巴黎市,这座伟大的城市,是继罗马城之后,欧洲最美丽、繁华、热闹的城市,它是整个法兰西的骄傲!”
埃德蒙犹豫再三,才在布索莱神父的盛情邀请下,缓缓走进了城门,也用自豪的语气夸张道。
“没错儿,尊敬的布索莱神父,我早就听说过巴黎市的繁华,甚至让我联想到了传说中的古巴比伦,我是说,我终于到巴黎市了,这儿真的太大了,我真担心会迷路!”
作为一名导游,不会迷路是基本的职业素养,像找到迷路的游客,以及为游客指路都属于工作内容。
布索莱神父笑着摇了摇头。
“有我在,绝对不会给你迷路的机会,我已经帮你们预定好了薰衣草旅馆,它就在塞纳河畔,只需要沿着圣昂德露西街一直向前,找到一幢三层楼高的建筑就是了!”
埃德蒙扬起马鞭道。
“感谢您,尊敬的神父先生,咱们快点过去吧,正好可以坐在餐桌上面,一边欣赏着塞纳河美丽的夜景,一边继续讨论种植冬麦或卷心菜的话题。”
布索莱神父微微摇头。
“非常遗憾,我必须要先去兰斯大教堂拜见枢机主教,在那儿等待其他地区的主教们来齐后,再去面见尊敬的教皇英诺森六世,为三级会议做准备,所以这段时间里,我们恐怕没法儿探讨这些深奥的问题了!”
埃德蒙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第二阶层,布索莱神父是第一阶层,在14世纪的法兰西,从本质上来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便若有所思地道。
“看来在三级会议召开前,教士、贵族还有普通市民的代表们会非常忙碌,大家都在为了各自阶层的利益而奔走集会,可即便拼尽力全力,也很难从国王身上得到点儿的好处!”
布索莱神父无奈地叹口气。
“您说的一点都没错,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两个不同的等级了,即便再过几天,我们还能同时在卢浮宫的会议大厅内参会,但也只能坐在各自等级的席位上面。
再见了,尊敬的埃德蒙子爵先生,夏尔先生,当会议结束,我们返回美丽的图尔市后,就又可以不再区分等级,畅所欲言地讨论问题了,愿上帝保佑你们!”
布索莱神父说着,就对两人挥挥手,然后调转马头,急匆匆地离开了。
埃德蒙看着布索莱神父离开的背影,不禁有种分道扬镳,各为其主的失落感。
夏尔拍拍埃德蒙的肩膀,随手拽动缰绳,带头沿着圣昂德露西街走去。
马车经过还在发呆的埃德蒙,丽莎打开车窗。
“先生,您再不快点儿走的话,等下威尔顿伯爵就会拉着你去波旁公爵的城堡,贵族们一般要在那儿待整个晚上!
埃德蒙吃惊地问道。
“波旁公爵路易二世·德·波旁不是跟法王约翰二世,在普瓦捷战役中被俘了吗,贵族们怎么还有心情在他的城堡里面聚会?”
丽莎扭过脑袋,瞥了眼一脸无奈的梅尔塞丝小姐。
“是的,这些贵族需要在那儿商讨,在三级会议中,应该怎样说服王太子查理五世,向英格兰缴纳更多的赎金,一并购买波旁公爵等其他贵族老爷们的自由。”
梅尔塞丝小姐也探出脑袋。
“不过说实话,他们内部的矛盾比较大,像我父亲那样反对为法王交付赎金的贵族不在少数,所以大概率整晚都会没完没了的喝酒吹牛,或者比拼枯燥的国际象棋,我想您一定非常讨厌下棋吧!”
埃德蒙回过神来,一脸得意地道。
“恰恰相反,我可是个国际象棋的高手。”
事实上,埃德蒙的国际象棋水平很好,拥有国家3级运动员的证书,且距离2级运动员也并不遥远,在技战术水平并不怎么高的中世纪,绝对算是个高手。
丽莎冷哼了一声。
“得了吧,只有那些上年纪的贵族,才喜欢坐在那儿下棋,像个无趣的雕塑那样,年轻的贵族要么比赛骑马,要么参加舞会,或者去听场音乐会。
不过我想您应该对舞会最有兴趣了,巴黎贵族家的姑娘们长得很美,皮肤光洁得像玉石,她们吃得很好,不少都是大胸,绝对符合您的喜好,不像图尔的姑娘,身上都有股子土味。”
埃德蒙微微一愣,礼貌地笑笑,连忙用拉动缰绳,以此躲避这个尴尬的场面。
的确,正如丽莎所说,埃德蒙这个俗人,表面上不愿意结婚,只想过着躺平的日子。
可实际上,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