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关注着兰斯大教堂内加冕仪式的佩德罗四世,展现出了超凡的耐心,他一直等到埃德蒙加冕成为法兰西皇帝之后,才开始下令让阿拉贡王国的军队,开出了隐藏许久的数量,朝着兰斯大教堂的方向迅速进发。
在他看来,埃德蒙这场别出心裁的加冕仪式,不过只是给自己做嫁衣而已,只要趁着埃德蒙的兵力不足将其生擒,就可以夺走法兰西的皇位,顺带也让他这个王国国王的名头,得以跟神罗皇帝平起平坐。
显然,他不但误会了埃德蒙法兰西皇帝的意思,而且还想要复刻黑太子爱德华在普瓦捷战役中的神迹,在远离本土作战的前提下,获得一场巨大的胜利。
于是,当他骑着安达卢西亚战马,看着不远处的兰斯大教堂外,出现了一片混乱,倾听着从那儿传来的尖叫声时,脸上已经洋溢着胜利的微笑。
而他麾下的两万骑士、骑兵以及步兵阵列的将士们,更是已经开始提前庆祝胜利。
整个阿拉贡王国军队的上下,都坚定地认为,经历了一场大战的法兰西帝国军队,在没有得到足够整备时间的前提下,又仓促转移到了距离战场一百五十余公里外的兰斯市庆祝胜利,无疑给自己预定了战败的结果。
于是,所有人都忽视了在他们的面前那一条足有三十来米宽,河中心深达五米多的马恩河上面,仅有一座兰斯石桥可以通行。
在1914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时,英法联军在这儿击败了进犯的德意志帝国军队,以协约国歼敌16.8万的战绩,足足将战线向前推进了40公里,缩短了45公里防线,从而完全掌握了战略主动权。
埃德蒙通过安茹公爵统领的斥候骑兵那儿得知,是阿拉贡王国的国王佩德罗四世,带领着阿拉贡王国的军队,突然出现在了兰斯市的南面。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佩德罗四世跟恶人查理的目的一样,都是想要趁机篡权法兰西的王位,染指法兰西的领土。
想到这里,他的脑子里面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像昨天那样,带领常备军击溃进犯的敌人,将那个比纳瓦拉王国面积大了四五倍的阿拉贡王国并入法兰西的版图。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参加这次加冕仪式时,把常备陆军的主力,都留在了布勒丁尼镇修整,只有少量的常备军士兵和高级将领,跟随自己来到了兰斯市。
他明白,自己刚刚加冕为法兰西的皇帝,声望和权力看似都达到了顶峰,可一旦在加冕后的第一战中失利,或是下令撤退,肯定会大大降低自己的威信。
要知道,现在可是黑暗的中世纪,教皇英诺森六世跟勃艮第公爵肯定会利用这件事情大做文章。
一旦让他们搞出个:埃德蒙是法兰西的灾星,加冕前后都受到了上帝的责罚,引来了周围邻国的正义远征,最终不堪袭扰,接受了正义的审判之类的谣言。
那么即使埃德蒙拥有着《巴黎时报》这个舆论的大喇叭,也不能在短时间内,扔掉法兰西灾星的名头。
自己经过辛苦战斗和苦心经营才得到的声望、荣誉甚至财富,也将会毁于一旦。
换句话说,这一战将会是法兰西帝国的立国之战,赢了不但可以暂时让教皇英诺森六世以及勃艮第公爵等人闭上嘴巴,乖乖地臣服于埃德蒙的统治之下。
一旦输了的话,不但这些反对他的人,会跳出来搞事情,原本支持他的波旁公爵、奥尔良公爵甚至是安茹公爵,也会站在他的对立面。
于是,他放弃了战术撤退的打算,连忙摘掉皇冠,放下手中的权杖,将它们交给皇室负责礼仪接待的侍者,重新戴上头盔,穿好全身的板甲,带头冲出了教堂,骑着一匹名为威廉的安达卢西亚战马,带着麾下的贵族和常备军将领,来到了兰斯市以南的马恩河畔的兰斯军事城堡内。
他站在城堡的顶部,拿出望远镜,一眼就看见了那面红黄条纹相间的旗帜,与后世巴塞罗那足球俱乐部队徽的右上角图案完全一样,再次确定来犯的敌人,正是阿拉贡王国。
视线随着望远镜转移,他发现阿拉贡王国的军队,比起纳瓦拉王国来,多出了步兵、弓兵以及阵列后方,浩浩荡荡的运送草料粮食的后勤补给车队。
显然,阿拉贡王国似乎并不打算像纳瓦拉王国那样,只想打一场速战速决的骑士对冲,而是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
他明白,虽然暂时可依靠兰斯军事城堡的防御攻势,抵挡住数倍于己方的阿拉贡军队,但如果让这场战斗,像二十年前的英法战争那样,成为一场恐怖的拉锯战,也同样会给自己带来非常大的影响。
于是,他便对着身旁的安茹公爵道。
“公爵先生,我现在有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需要您帮我完成,请问您是否做好了准备?”
安茹公爵看着浩浩荡荡的阿拉贡王国军队,脸色不禁变得十分凝重,他有些犹豫不决地道。
“尊敬的皇帝陛下,我已经做好了冲锋的准备,我手里的骑枪,迫不及待地想要刺进敌人的胸膛里,请您快点下达进攻的命令吧!”
埃德蒙拍了拍他的肩膀,摇着头道。
“哦不,公爵先生,现在让您发起冲锋的话,无异于是让您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