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里科委屈的脸上,挤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他喝下一口水晶杯中盛着的干红葡萄酒,稍作调整情绪道。
“当然不是,不过与土地相比,他们更在意自己获得的利益,也就是金灿灿的金币,我给您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您应该就能明白他们的心思。
假如,一邦尼尔的农田,放在他们的手中,每年最多也就能带来一个金币的收益,可在阿尔贝公司的经营下,就能达到两金币甚至更多。
于是纳瓦拉亲王,也就是波旁公爵第一个把从瓦卢瓦家族接手的土地,统统交给了阿尔贝公司,每年只收取一金币五十银币的租金,这简直太过分了!”
埃德蒙微微一怔,这才意识到,那些关于十四世纪高级贵族们,因为近亲结婚,几乎都有人格缺陷,且智商不高的文献记载纯属胡说八道。
这群被自己统治的贵族,几乎各个都聪明绝顶,尤其那个看似憨厚老实的奥尔良公爵,不但学会用了利用法兰西银行股东的身份,以高额的利息存入大量的金币,然后又以相对优惠的利率,从银行借贷出一定数目的金币,用于投资新建的陶瓷厂,这番操作,简直就是在挖法兰西皇帝的墙角。
好在这家伙并没有把这个方法透露给其他贵族,让纳瓦拉亲王、勃艮第公爵以及安茹公爵等高级贵族们,也开始挖埃德蒙的墙角。
于是,埃德蒙皱了皱眉头道。
“这些老奸巨猾的家伙们,居然把法兰西银行当成了他们自家的铸币厂,用左手存进来的金币,又用右手取出去来,而且还能顺带赚点利息,的确太过分了!
既然如此,恩里科先生,那么我们就从今天开始,把存入金币的年利息,一律降低至百分之三,贷款利率依旧保持百分之十,这样我们也能躺着赚钱了!”
恩里科听后,脸上的愁容很快少了许多。
“上帝啊,我尊敬的陛下,这样一来,假如我们吸纳了一百万金币的存款,只要将它们全部借贷出去,我们就能赚到七万金币的巨款了,远比英王爱德华三世每年不过两万金币的收入,整整高了三倍多呐!”
埃德蒙很想告诉恩里科,但不说他穿越前的银行利润有多高,光是十八世纪后期出现的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财富,就已经超过了惊人的五十万亿刀。
如果在这个黑暗的中世纪,好好利用银行业还是空白的大好机会,绝对可以成为十四世纪的罗斯查尔德家族。
当然,埃德蒙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法兰西的皇帝,赚钱虽然不是第一要务,可财政问题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恩里科先生,现在我们解决了部分贵族把法兰西银行当成自家金库的问题,接下来的那三百万金币的亏空,你觉得应该如何妥善处理呢?”
恩里科的眼神中泛起了精明的亮光。
“这个很简单,我想凡是经营海上贸易商人都知道,只要把帆船上的货物,顺利地运到目的地,就能赚到数倍的利润,可如果途中遇见了风暴或是海盗,那么将会一无所获。
而这笔借贷给瓦卢瓦家族的三百万金币,就相当于是遇见了风暴或海盗,反正法兰西银行在筹集金币时的合约上面,清清楚楚地标明了风险提示,会有一定可能赔光所有的金币,我相信贵族老爷们会理解的!”
埃德蒙看着笑容逐渐变得凶残的恩里科,知道这个家伙的身体里面,流淌着希伯人的血液,只要稍加开导,就能冒出精明的赚钱方法。
事实上,恩里科的这个方法无可厚非,基本上是最优的选择,在后世的银行业十分常见,当坏账或烂账出现时,基本上会让投资者血本无归。
可问题是,投资法兰西银行的人,并不是普通的投资者,而是拥有土地、私人武装和地位的高级贵族。
如果让他们赔的血本无归的话,这群贪婪的家伙,肯定会出来搞事情。
毕竟,埃德蒙是依靠他们的支持,才加冕法兰西的皇帝,现在皇位还没有坐稳,如果卸磨杀驴的话,肯定会引发贵族们的反抗。
考虑到这些麻烦的问题,埃德蒙只好摇摇头道。
“哦不,恩里科先生,这些贵族老爷们虽然既贪婪又可恨,但他们却是帝国的根基,一旦动摇的话,必然会引发他们的不满,原因您应该明白。
所以不如就让阿尔贝公司以最低廉的价格,买下瓦卢瓦家族的这些不良资产吧,这样不但能稳住贵族老爷,还可以为法兰西银行与阿尔贝公司赢得宝贵的荣誉和声望。”
恩里科随即明白了埃德蒙的意思,可一想到阿尔贝公司接手这些烂摊子之后,将会面临的巨大压力,脸上再度涌起了愁容道。
“如您所愿,我尊敬的陛下,这样您修建新皇宫的计划,恐怕就要无限期延后了,因为阿尔贝公司想要消化这些不良资产,赚到三百万金币以及高昂的利息,至少需要花费二十年时间才能办到。”
埃德蒙当然知道,英王爱德华三世每年才不过仅有两万多金币的收入,在过去二十年中,早就输光了底裤,依靠增税割地来维系的瓦卢瓦家族,当然也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资产。
根据他的估计,卢浮宫应该能值一百七十万金币,枫丹白露宫便宜不少,能值个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