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寒衣一眼,以对方的性子若是能听到,必然已经开始着手让他们闭嘴,但现在应寒衣什么都没有做,也就是说这些声音只有他听到了。
贺卿宣饶有兴趣地探出灵魂触角,与下方的鬼魂们尝试沟通。
【你们能听见我说话吗?】
一声胜过一声的哀嚎终于出现了短暂地停顿,一道女子的声音冒了出来。
“谁在说话?”
女子的声音一出,短暂出现安静的声音,再次变得嘈杂起来。
“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
“是新生的鬼魂?”
“就是将我们埋起来那人身边的幽魂,你们没瞧见吗?”
“幽魂,幽魂?什么幽魂。”
“一个与我们不太一样的幽魂,就在那人背上。”
太多声音同时发出,有用的信息少之又少,但这些对于贺卿宣来说已经足够了,这些只有鬼脸的鬼魂竟是能瞧见他。
贺卿宣作为鬼魂这一世还没怎么飘荡,可当时在应寒衣突破封印,大杀四方的时候,他可是跟着应寒衣去了许多地方,那些称霸一方的强者们可没一个人能够瞧见他。
贺卿宣嘴角扬起了些许笑意。
瞧得见才好呢,怕就怕所有人都瞧不见他。
他肆无忌惮使出灵魂威压,下方的鬼脸们再一次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
【诸位,为何你们能瞧见我,而他却不能看见我呢?】
贺卿宣的话语中笑着笑意,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却没一个人敢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这些问题对于鬼脸们来说显然也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下面沉默了许久,在贺卿宣再次加大威压之后,才有一老者的声音传来,“亡灵与生灵之间本就已是两个世界。”
【这般吗?可不是有那么多的人在死后转为鬼修,又或者夺舍重生。】
贺卿宣笑意盈盈地质疑着,唯独灵魂压下的威压一点也不客气。
“这,为何呢?”
鬼脸们显然也想不通,七嘴八舌地再次说了起来,乱糟糟的声音听得让人头痛。
贺卿宣感到些许烦躁,正要再次压下,就听到有一道声音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因为是全灵之体!!全灵之体超脱五行之外,当然没办法转鬼修。”
全灵之体吗?
贺卿宣皱眉,既然如此,那他为何能够夺舍重生,虽说夺舍的是多年前的自己。
在应寒衣成功渡过黑水河后,那些杂乱的声音也跟着尽数消失。
黑水河过后,又是阴气森林。
路上的鬼魂与先前所见又是不同,他们多是已转为鬼修的魂魄,但这些拥有灵智,能够自主修炼的鬼修们,竟是无一人能够瞧见贺卿宣。
应寒衣前行的速度很快,小鬼们连来吓唬应寒衣的胆量都没有。
这一路上的所遇对于贺卿宣来说倒也还算有趣,他时不时会发出点声音,只可惜另一个人听不见。
其实过快地前往冥界也并非全是好处,毕竟在前往的过程中是饱含希望,那么抵达后就完全是等待审判了。
起死回生到底是逆天而行,而这本就逆天而行的事碰上他这与其他魂体不同的全灵之体后,更是难上加难。
贺卿宣一直都让自己维持在一个比较放松的状态,以求在冥界找不到法子,还能反过来安慰一下应寒衣。
其实就应寒衣闯冥界的模样,活脱脱一恶霸,寻常恶鬼压根就不敢靠近,那些个鬼王许是在应寒衣暴力填河的时候就跑路了,他们一路走来竟是都没遇上个化神之上的鬼修。
应寒衣对此并不如何在意,他们刚刚才又经过了一个恶鬼环绕的地方,那处恶鬼比之之前黑水河的鬼脸有过之而无不及,饶是应寒衣都微微皱了皱眉。
“没吓到你吧?”
突然的话语让贺卿宣下意识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应寒衣是在与他说话。
哪怕知道应寒衣或许听不到,贺卿宣也回了一声,“没有。”
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顶多是看着不舒服,吓到倒是不至于。
应寒衣伸出手,“若是害怕可以牵着我。”
贺卿宣盯着应寒衣的手瞧了片刻,笑了,“谁会害怕这些啊。”
幽魂拂过人的发梢,贺卿宣嘴里嫌弃,但还是飘到应寒衣身边,虚虚搭上应寒衣的手,只能是虚虚的,毕竟一旦真的用力,他的手便会穿过应寒衣的身体。
应寒衣蜷缩起手掌,低声道:“仙君应是没有拂我的意。”
贺卿宣笑了笑,“帝尊好生自信啊。”
贺卿宣语调是带着些愉悦地说出这话,但没有得到回复后,才后知后觉应寒衣压根就听不到,就算应寒衣表现得再如何像能看见他,能听见他说话,但对方压根就看不见听不到也摸不着。
生与死的区别总是如此的明显。
贺卿宣脸上的笑依然在,但笑意却未达到眼底,浅浅的让人摸不清其具体在想什么。
应寒衣毫无掩饰自己来了冥界,那些个鬼王们也怕对方丧心病狂,跑得匆忙,很多东西都并未带走,应寒衣对其余东西都没什么兴趣,唯一感兴趣的也就是那些与灵魂转生又或者靠生灵修炼等有关的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