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冷静地告诉他:“何酥死了。”
郑大河猛地抬起头,眼睛瞬间瞪大,满脸写着难以置信:“她死了?”
“谁杀了她!”郑大河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郑大河那原本如死水般平静的情绪骤然波动,甚至可以说是激动得近乎失控。
“是游坤?是不是他!”郑大河的情绪非常激动。
韩慈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你为什么会认为,她是被人杀了?”
“你先告诉我,谁杀了她!”郑大河的声音因为震惊而不由自主地高了几分。
“是谁!”郑大河紧追不舍,声音微微颤抖,“是不是游坤那个畜生?是不是他!”
韩慈忽然意识到一个可能性,压下心中的错愕,面上不显:“不是。”
“她是自杀。”韩慈说,“上吊。”
郑大河仿佛被人狠狠敲了一记闷棍,整个人都懵了,嘴里喃喃着:“自杀……怎么会是自杀……”
韩慈隐约听到了他声音中的哽咽。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一开始隐忍的哭腔,到后来变成了情绪崩溃大哭起来,不知道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何酥,又或者是海菊。
凄厉的哭声在审讯室中回响,听着让人非常的难受。
等到郑大河的情绪逐渐平复,他似乎也放弃了挣扎。
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声音也因为哭泣变得沙哑,整个人狼狈到了极点。
“海菊死了,也是自杀。”郑大河语气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但那平静之下,深藏着无尽的悲痛。
“出了那件事后,她就开始做噩梦,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她、在骂她。”
郑大河眼中闪过一抹痛色:“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可周围的人却说,如果不是她穿了新衣服,怎么会招惹到流氓。”
“她有什么错?穿新衣服又有什么错?”郑大河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懑和不甘,“我在城里一单一单跑外卖,就是为了在她生日时送她一件新衣服,想让她开心,怎么漂亮的新衣服就变成了要她命的刀了?不是那些心思肮脏的人才该死吗!”
韩慈看着,心里很难受,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老子、老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老娘身体不好,姐姐很懂事,为了赚钱减轻负担,早早就出门打工赚钱,可是她遇到了那个男人。”
郑大河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苦涩:“他们很快有了第一个孩子,但由于长期在化工厂工作,孩子的健康状况很糟糕,最终被诊断出白血病。”
“医生说,要救孩子的命,需要进行骨髓移植。”
“他们夫妻俩的骨髓都不匹配,于是他们决定再生一个孩子,希望用她的脐带血来救命。海菊就这样出生了。”
可以看出,郑大河是真的很心疼自己这个外甥女。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最后活了下来,可他们也欠了很多外债,最后男人受不了跑了,姐姐养一个孩子都困难,更别说是多了一个海菊。”
“我姐姐没有能力再抚养一个海菊,想让我帮她找个好人家,把孩子送走。”
郑大河的声音哽咽,眼眶泛红:“我哪里舍得,她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
“所以我把她留下了,姐姐养不起,那我养她。”
郑大河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眼泪啪嗒一下掉了下来:“海菊被送来的时候还那么小,却很乖,不吵不闹,稍微大一点,她就开始帮我分担家务,种地、砍柴,什么都做。”
“孩子一天天大了,要上学,在村里赚不到钱,我只能去城里打工,没有学历送外卖就是我能找到最好的工作。”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海菊会遇到那个畜牲!”郑大河再次控制不住哭了起来,“如果我不走就好了,,她就不会死!”
“这和胡佛生有什么关系?”韩慈强忍心中的悸动问道。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胡佛生!”郑大河眼中闪烁着愤怒,“我要报复的人是游坤!我要亲手杀了他,为我的海菊报仇!”
提到游坤时,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咬牙切齿的仇恨。
郑大河吸了吸鼻子:“可在我动手前,有人来找我。”
“是何酥?”韩慈问。
郑大河点头:“对,她主动找上我,跟我讲述了她的遭遇。”
“她也想要报仇,她说可以帮我杀了游坤,但我们得一起布一个局,不能让警察发现,哪怕发现,也要拖延时间,知道把该死的人都杀了。”
“她跟我说了她的计划,我觉得可行,就跟她合作了。”
韩慈的眉头紧紧皱起:“什么计划?”
“她告诉我,何莲不想在和胡佛生五五分账,想踹了他,我们把这个消息泄露给了胡佛生。”
郑大河提起同样是畜牲的胡佛生,眼神都冷了许多。
“他知道消息后,果然去找何莲算账,我们一开始的计划是让他们两个大吵一架,在逐一杀了他们,没想到胡佛生气急,先下手杀了人。”
郑大河冷哼一声:“我们将计就计,何酥在楼梯间等着胡佛生,我在楼上一层放风,如果有不对就立马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