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识予拿过资料，快速浏览一遍。

跟棠医生待久了，也学会看病例。

在看过资料过后，他脸色严肃起来，“肺癌晚期？”

“是，我问过医生，是确诊的。”

时令赞成道。

顾识予视线落在医院名称上，只是一个私人医院，没什么印象。

“这医院会不会作假，你找人带江谦亲自去九洲医院做个体检，得到结果第一时间告诉我……别让柠柠知道。”

只有九洲医院的结果才是他相信的。

时令颔首：“好。”

顾识予捏了下眉心，眼底溢着愁色。

柠柠虽然嘴上总说着不喜欢江谦，恨不得没有他这位父亲。

可她比任何人都

希望江谦身体健康。

那毕竟是她的父亲。

就算长大了，给他们找了很多麻烦，但在他们小的时候，是对他们真的好。

哪怕现在，他不喝醉，不赌博到缺钱，也是位正常的父亲。

现在只希望是小诊所误诊了。

江季柠去了工作室，与贺玉堂他们一起准备图书馆设计图。

忙了许久，临近午饭时，以为又是顾识予来找她吃午饭。

谁知电话却是江暖月打来的。

而顾识予，在半个小时前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说他中午有事，不能来陪她吃午饭，给她订了帝城酒店的外卖，12点准时送达。

她接听电话，没有说话。

自前

天晚上江暖月算计她跟顾识予之后，俩人就再没联系过。

原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联系，没想到她会主动给她打电话。

“季柠，有时间聊聊吗？”

电话中，江暖月的声音很无力苍白。

江季柠很想不再心软，可听到她这低哑的嗓音，胸口还是闷闷的。

“可以，你说吧。”她故作冷漠地回道。

江暖月：“上次的事，我一直欠你跟顾识予一句道歉……那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鬼迷心窍，做出那种事。

“我一直在控制、在压抑我对顾识予的感情，没想到压抑得越狠，反弹得越厉害。

“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她说到后面，

声音哽咽起来。

还不等江季柠开口，她又自顾自说起来：

“我知道我不配得到你们的原谅，我现在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我还失去了我的孩子……

“同为母亲，你失去孩子的痛，现在我自己也尝了一遍，也才知道是多痛的滋味。

“之前我那么对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对你们犯下的罪业，也只能由我这条命来偿还了……”

听到最后那句话，江季柠心下一梗，握住手机的手都收紧了几分。

“江暖月，你在说什么？！你现在在哪？”

许久听不到声音，她的心更慌了，催促道：“你说话啊！你现

在在哪？

“你别做傻事！有什么话好好说！

“之前的事我早忘了，不怪你了，你别自责……

“你告诉我地址，我现在过去找你好不好？”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不吓到她。

这时，江暖月总算再次开口，声音更为哽咽，可见哭得多惨。

“我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让我淹死在大海里，让我为所有犯过的错付出代价。

“季柠，你跟顾识予好好在一起，帮我享受所有我没享受过的一切，再生几个孩子……

“我们的血液一样，孩子也会流着我们相同的血，就当是满足我当母亲的心愿了……再见……”

“江暖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