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他再清楚不过了,以至于掌心里平白多出来的那三只显得那么突兀。
三只蝴蝶模仿得很像,可翅膀里层本该翻折的角还是被忽略了。
纪流静静看了片刻,他的房间平时没人会进来,更别说随便动他东西,敢这么肆意妄为的也就只有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的那位了。
他把盒子收好放回原位,拿过创可贴和碘酒把程间寻小臂上的划痕简单处理好,把他手重新塞回被子里,眼底带了点温和的笑意。
“我知道是你,下次记得看仔细点。”
“别再被发现了。”
程间寻也不知道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反正又翻了个身。
纪流坐在床上,把抽屉里放着跟程间寻合照的相框拿出来,犹豫半晌,还是放去了衣柜。
房间空调温度开得不低,程间寻宿醉嫌热,被子踢开不说还把衣服也脱了。
他睡相差得出奇,纪流半睡半醒的时候觉得胸前被压得喘不过气,睁开眼才看见是程间寻睡着睡着趴自己身上了,或者说,是缠住了。
纪流能明显感受到贴在自己身上微烫的温度,呼出的气流扫在他脖颈间有些痒又有些麻。
手机掉在地上,纪流也不知道现在几点,只是窗外的夜色看着没那么黑了,应该离天亮不远。
“小寻。”
纪流喊了他一声,见人没反应又把他缓慢移回原位。
只是没多久,程间寻就又压了回来。
就好像陷入了某种循环,纪流把他搬开一次,他就重新压回来一次,反反复复。
床单在他们一番“搏斗”下变得乱七八糟,直到最后一次,程间寻手臂扌娄在纪流腰上,收紧,在人准备又一次推开自己的时候不耐烦地打开他的手。
“……你别动我。”
纪流勉强伸出一只手去摸地上的手机,摁开屏幕一看才刚过五点。程间寻本来就跟他差不多高,这个姿势脸刚好贴在他耳边。
纪流上半身被他勒住,其他地方被他右腿压着,动弹不得,偏开头轻缓地换了口气,沉下声音推了他两下:“小寻,下去。”
程间寻没搭理他。
“程间寻,下去。”
程间寻拿被子盖住他的头。
纪流又跟他耗了两分钟,最终还是没办法,稍微往上躺了点,把空掉降低几度,给管家发了信息说明早不用叫他们吃饭。
本以为这样就安分了,但没过多久,程间寻就跟挺尸似的从床上坐起来。
纪流被他的动作惊醒,见他摇摇晃晃地往浴室走,还以为是他清醒了。
揉着太阳穴撑起身,音色由于困倦有些低哑,听着沙沙的:“小寻?”
程间寻没回话,下一秒,“砰”的一声,他膝盖骨跟浴缸来了个亲密接触。他边骂边站起来,走了没两步,后腰又“砰”的一声撞把手上了,疼得他龇牙咧嘴。
纪流连忙下床跟进浴室,却看到程间寻不上厕所也不洗澡,只是拿了条干净的短裤当着他的面开始换。
“大晚上的你干什么?”纪流拦下他的动作。
程间寻比他还不解:“你……不是有洁癖吗?我晚上没洗澡……换个衣服再睡。”
纪流听他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他酒没醒,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得亏他醉成这样还知道自己有洁癖。
“那你换吧,站不站得稳?”
“废话。”程间寻大言不惭,“没喝多少。”
也就区区半箱。
纪流见状失笑点点头,半掩着门让他换,自己还是站在门边,以防他到时候又一头栽浴缸里去。
程间寻换完裤子就又躺床上去了,纪流原以为他这下该结束了吧,但程间寻在床上睡了没多一会儿——
又诈尸了。
“你又要干什么?”
“吃菠萝。”程间寻道。
纪流这会儿是真有些无奈了,连道理都不想讲,因为知道讲了也没用,起身去厨房给他切了半块菠萝。
程间寻没等他泡好盐水,拿过来就吃。
纪流知道这样嘴会肿,但眼下没什么别的解决方案,也就没阻止他,找了点药放旁边给他明早起来消肿用,等人吃得差不多了才把东西收拾好再一次上床。
程间寻吃完倒头就睡,维持着爬在纪流身上的姿势没再起来。倒是纪流被他折腾的一晚上都没休息好,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勉强睡了一会儿。
花园里阿姨修建枝叶的声音传来,程间寻睁眼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多了,屋内窗帘没拉,还是昏沉沉的一片。宿醉过的大脑沉甸甸的疼,昨晚的酒精仿佛都还在血液里上蹿下跳。
他下意识发出一声口申口今,后知后觉发现这里是纪流的房间。
屋内是浓重的酒精味,他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只穿了条短裤,整个人都几乎压在纪流身上,月几月夫相贴。
床单被扯变了形,纪流的睡衣扣子敞开,胸口跟脖子上都留了些红印子,像是被自己弄出来的。
昨夜的记忆一点点涌上脑海,多的记不清,他只记得他好像后半夜身上都是热的,跟纪流因为什么事大战了三百个回合,然后又去了趟浴室。
零零散散的记忆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