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不见经传(五)(1 / 2)

“背锅?”碧磬自然听懂她话外之意,一双杏眼怒瞪,极为不忿,“你是说他们竟将这事栽赃到你头上?”

蘅草也颇为惊讶:“如今此事虽不算传得沸沸扬扬,但知晓者不少,若要辟谣,又向何人说起?”

连他都误会许多时日,更别提其他人。

虽说妖族人对此类事务浑不在意,或许还觉得盗宝是林斐然向妖族投诚的投名状,但她到底是使臣,若有人故意以此攻讦,指摘她德不配位,尊主必定——

嗯?

蘅草神情突然一怔,尊主自己都恶名在外,谁敢去他面前怒斥他亲选的使臣有瑕?

如霰脾性古怪众所周知,他心胸不窄,甚至可以容人说他霸道、倨傲、骄纵,但不能容忍别人说他没品。

凡他所喜,必定天下第一好,谁去指摘,便等同于骂他没品。

多年前,如霰斩杀上任妖王,即位不久时,狐族一位族老不忿他如此年纪便自封一界之尊,故而在族学私塾中对其从里到外大肆批判一番,并勒令众人不准外传,但狐族爱出漏勺,这话还是抖了出去,不过一月便传到如霰耳中。

当夜,他便驭上青鸟鸾驾,于千里之外的妖都赶至青丘,将那族老斗败不说,还高坐鸾驾,勒令青鸟将人一脚踩入湿地,凉声问:“白底金纹怎么了?像你们狐族这般青红柳绿全着一身才是没品。”

就连将将赶至的青平王都愣了许久,谁也没想到,他竟是为此而来。

盖因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一夜便传遍妖界,至此,那位狐族族老被人戏称“老青红”,却无人再敢对如霰置喙。

思及此,蘅草大悟,难怪,难怪许多日过去,他从未在妖都听闻此事,众人敢来同林斐然斗法,却不意味他们想节外生枝。

况且,妖都不似家族争权,并非攻讦就可以夺位,他真是久居族内,差点被熏入味了。

蘅草看向林斐然,安慰道:“无事,你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使臣了,他们敢来斗你,却不会多嘴。”

林斐然却垂着眼,不知在思索什么,旋真上前将蘅草拉到一旁:“好啦,她自有想法,你先告诉我,城中是不是有人在偷传此事呐?”

蘅草点头:“自然,不少人都想入青平王宝库,是以调查炼丹一事的人不少。”

旋真骤然笑开,略圆的狗狗眼微眯,露出一枚犬牙:“那就劳烦你将他们都叫出来,按律,在妖都散传谣言者,禁闭一月。”

蘅草立即推开他:“我怎可能出卖他人!”

旋真又追上揽住他,笑得纯良:“不抓他们,只好抓你了——哎呀,死道友不死贫道嘛,你娘亲还等你回去炼丹呐!”

“……”蘅草气闷,用手点点他,“你当初年幼无依,四处做流浪狗时,我母亲可喂过你好几次饭!”

旋真耸耸鼻子,开心感叹道:“是啊,饭香依旧呐。但一码归一码,作为使臣,我有义务维护城内风气,放过你,就不能放过其他人了。”

:“我父亲只是一个乡野凡人,他没有灵脉,不是修士,我母亲名叫卿卿,原是江南金陵渡的一名舞女,后有缘踏上道途,并无什么显赫背景。”

张思我这才后怕似地感叹:“还好先问过你,如此籍籍无名,不见经传,若要让老夫将你身份猜出,岂不是要等狗舔完面,鸡啄完米?!”

林斐然想笑,但没笑出来,她问:“林正清是谁?”

张思我斜睨她:“你不知道?迄今为止,洛阳城只有一个‘林’,那就是参星域的北斗第一阳明贪狼太星君,林正清。”

好长的称谓。

林斐然摇头:“我对参星域一概不熟。”

“想也知道,青云榜上无名之人能知晓什么。”张思我拎起茶壶,“拿剑走罢,至于你的沉银水有何用途,书面告知,以免赖账。”

林斐然行了道礼后提剑离开,张思我眯眼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视线微凝,久久未曾眨眼,直至一声猫叫从后院传来。

张思我眼睛一亮,嘿嘿撸起袖子,直奔后院而去:“哪里来的小猫,老夫一口嘬掉!”

*

回到行止宫,碧磬仍旧愤愤不平:“难怪上次来妖都闹事的人,口口声声说你盗宝,定然是自己将宝物丢失,这才寻个由头往你头上扔去,走,去找荀飞飞!”

旋真举手:“就是,找他评理!”

旋真是细犬一族,足下天生奔雷,这也是他们族内血脉传承的秘技,奔跑起来快如疾风,迅比闪电,一阵电光火闪后,林斐然就被强行带到了荀飞飞的行宫。

以往有事,她从不会麻烦别人,更没有找人撑腰评理一说,除了自己外,没有谁会为自己撑腰,也没有谁应当为自己撑腰。

是以见到荀飞飞抬起的面容时,她十分的局促和不自在,转身欲走,却被碧磬拦下。

她什么也没解释,只说一句:“荀飞飞,我们准备勇闯人族道和宫,有没有必胜之法!”

荀飞飞的行宫十分偏僻,在东南一隅,高门紧闭,连探出墙头的歪脖树都被劈了枝桠,大有谁都别来之意,但即便如此,此处仍是宫内最为热闹的地方。

他走出厨房,毫不意外几人的突然出现,只斜睨一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