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母惊慌失色,黎帆见状赶忙让人叫来轿子将人抬回去,故而这次来黎府之行也因李权晕倒而就此作罢
元平元年八月十五,建邺下起绵绵细雨,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每一寸地板上、屋顶上、江水上,李权一袭白袍撑着伞站在阿樱落水的拱桥上,面色沉重的看着下方水面,他从袖口处掏出为她准备好的桃花簪,心里默默道:“阿樱,我来不及给你做一个,这个是我在集市上买的,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所以买了这根,希望你不要嫌弃”
李权将桃花簪抛入河底静静地看着它沉下去,边看边想着她和他的回忆,在教自己如何作画的时候,教自己如何抚琴的时候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当时还说等学会一定要弹一首曲子给她听,现如今我学会了却没有机会弹给你听了,我的听众里没有你那这个琴弹得毫无意义
想到这里阿樱的面容浮现在李权的眼前,心里好像揪成了一块般锥心刺骨痛不可言,鼻子一酸眼睛里蓄满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是多么痛彻心扉撕心裂肺,还没有来得及正式告个别,谁允许你一声不吭就走的,谁允许的......
李权靠在石杆上哭到眼睛红肿不停的抽泣着,好在今日下雨周围无人过来,阿樱的死就好像把李权的灵魂也带走了一样,自从那日回来之后他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双目无光木讷寡言不爱笑,整个人没有一点朝气
一个月后他遵循卢母的意愿和马家的姑娘完婚,婚后第二日就上书朝廷担任荆州刺史,这个决定更快就被批准,朝廷命其三日后上任
时间飞逝,三日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到了赴任的那一日临行前黎歌专程从别宫过来送别他,二人相聚在城门口,黎歌将上次从江上捡起的琵琶交给他,轻言道:“这是当日我捡回来的,就当做个念想吧!”
李权将它抱在自己怀里十分珍惜,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向黎歌说了声,“谢谢”
黎歌也回应他一个淡淡的笑容,说:“若生知道你要走让我带话给你,此去荆州路途遥远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这个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继一个月后的木讷寡言这次李权的脸上终于显现出惬意的微笑好似释然开阔了一般,他将包裹着的琵琶背在自己背上,神态安然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出发了”
“好......”
李权说罢便转身骑上骏马,转而再次看向黎歌向她高声喊道:“师妹,你和若生多保重,后会无期”李权向她挥手告别,黎歌走上一步看着他骑着马潇洒而去,虽然彼此只是简简单单说了几句话,但是各自心里都能体会到对方的心意,黎歌清楚她与李权这一别可能很难再见
望着前方长道黎歌心中不禁哀伤,因为在这之后有关于刘宋史书上的人物事件记载里,李权的后半生没有被记录在册,或许他和这个时代下普通人一样撰史之人没有为他在其书上留下过一个完整的空位,后世也不会知道他
我在积满成灰的史料里随意翻开一本看见了你的身影却难以激起兴趣,如清风般拂过不带片刻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