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海嫂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么多医生都检查她怀孕了,结果完全一样。她一个老婆子,哪有资格否定啊?
“苗苗死了,我不知道苗苗的亲生父亲是谁?你信我吗?”她再问。
“少奶奶,有什么话,你先下来再说。你别在挠了,再挠下去,这怎么得了呀?”海嫂哭着劝说。
“难道……真的都是我的错吗?他不信我也就罢了,连同你也不信我?
是不是只有我拿出证据,你们才会相信我?”方梦汐一味的喃喃着,她的声音里除了悲与无奈之外,没有丝毫的怒意。
“这些都不重要,你别伤害自己……”海嫂歇斯底里的哭喊。
“不重要吗?既然不重要?那他……为什么会那么激怒的,毫不手软的杀掉一个在襁褓里的孩子?
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信,纵使我有千万张嘴,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是不是?
好……
我证明给你们看,我没怀孕,我就是没有怀孕……”
方梦汐那抓挠着肚子的手,越发的用力。
海嫂只感觉下一秒,她就能将自己的肚皮给挠出洞来。
她疯了吧,不要命了。
海嫂吓得不轻,她披头发散,脸色一片惨白。身上布满了鲜血,又像是
被人开膛破肚的女鬼,楼梯上的白色瓷砖都流淌着属于她肚子上的血液……
“四……四少爷……”海嫂声音嘶哑,不受控制的叫喊。颤抖的手摸索到衣服口袋里,按了一下报警铃。“来人啦,救命……”
海嫂为了克制住畏惧的心理,她使劲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然后往楼梯上迈去。
“你别过来……”方梦汐被海嫂的举动吓住了,她慌忙的起身,光着的脚却没有踩稳,人直接从楼梯上滚落了下来。
“啊……”海嫂失声惊叫,眼睁睁的看着方梦汐从楼梯上滚落,摔到最下面的走廊中。
大量的鲜血从方梦汐的身下流淌而出,白色的家居服长裤,刹那间变成了红色。
走廊对面的电梯开启,封谂与众多保镖疾步奔跑过来。
当他看到那个小女人躺在血泊里时,他愣住了,脚步僵持在了原地。
“叫医生,去把医生叫来。”汪树炜的反应很快,激动的命令身后的保镖。
封谂深吸一口气,拖着沉重的脚步迈到小女人的跟前。蹲下,俯视于她惨白的面容。
方梦汐喘着粗重的气息,目光呆滞,毫无焦距。身下的鲜血,还在往向淌。
“怎么回事?少奶奶不应该在卧室
里面吗?她怎么会在这里啊?”汪树炜质问着海嫂。
“我……”海嫂吓得语无伦次,连话都讲不清了。
方梦汐身上的家居衣服碎了,还有条状性的抓痕,布满鲜血的小腹露出了一少半出来。清晰的映入封谂的眼球。
他无力的瘫跪下来,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握起她纤细的手来。
“你在做什么?”封谂低声冷酷的质问着她。
“……”她的嘴唇一张一合,他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封谂只觉得自己的大脑,突然间一片空白。脑袋天旋地转的眩晕,胸口堵得慌,左胸处那颗心脏,随时都能破裂,停止跳动。
保镖带着医生刘沁奔跑过来。
“少爷。”汪树炜试图把封谂推开,让保镖把方梦汐抱回卧室去治疗。可封谂却紧紧的攥着方梦汐的手,怎么也不愿意松开。“放手啊。”
他强行把封谂的手拿开,方梦汐那只布满鲜血的手,如同打了润滑剂般一点一点的从他的手中溜走。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带少奶奶去做治疗啊。”
汪树炜命令保镖和医生。
封谂双腿一软,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背脊依靠在走廊的墙壁。那双冷漠的眸子,久久注视着地上的鲜血。
“你以为……死就能解脱一切吗?你想用这种方式去逃避吗?绝无可能……”
封谂瞪大双目,视野里出现着一幕幕,他从不敢回忆起的画面。
画面中是封铭被母亲拿着木棍活活的打死,封铭满身都是鲜血,血肉模糊。没有一片完好的肌肤。
母亲拿着匕首逼迫着他,一遍又一遍的催促他,让他杀掉她。只有她死了,她才不用内疚了。
而他和封昀才能活下来。
‘杀了我……快点,杀了我……动手呀……’
封谂痛苦的摇晃,咬着牙关挣扎,胸口一阵闷堵。气息无法缓和过来,整个口腔里都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唔……扑哧……”
他气急攻心,吐了一口恶血出来,人瘫倒在地。
“少爷……”
谂庄园发生这么大的事,汪树炜一个小助理,完全拿不定主意。
他仔细思考了一下,还是给付云烟打了一通电话。不过,他叮嘱只让付云烟一个人来谂庄园。
宋慈韵不是封谂的亲生母亲,即使宋慈韵在名义上是封谂的后妈,可封谂也从来都没有叫过她一声母亲,这种事还是不要让她来为好。
封谂还在昏迷中,口中时不时的喃喃着一些令人听不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