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叔,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现在还没到中午呢,烈阳侯说是下午才到。」小羽收剑归鞘,一边用白毛巾擦汗,一边劝说道。
现在云来客栈几乎空荡荡,前院加大堂,也只有他们两个。
路过的商旅早被虎臣赶走。
客栈夥计都在后厨忙碌,要为中华上邦的贵宾准备酒水饭食。
虎臣又带着全部五百蜀骑去了五里外。
小羽和往常一样,吃过早饭,穿上练功服出去练剑。
关忠一个人没事干,在椅子上坐一会儿,便急着起身,跑到外面眺望一番,再慢悠悠转回来,一杯茶没喝完,又坐不住了,后来乾脆蹲在大门口,面对西方发呆。
小羽倒不是关心他。
是他关心虎臣的殷切焦急样儿,把安心练剑的她,给衬托成了不关心老父的不孝女。
她也得表示表示。
「传令官说最迟下午,并不一定要等到下午。」关忠很有经验地说。
小羽走到门口,踮脚看向西方。
黄土大道上覆盖了一层新鲜的黄土,上面还洒了水,保证不会扬起尘土。
道路两边的杂草也被清理过一遍,看起来格外乾净亮敞。
今日天气也很好,晴空万里,和风徐徐,还有熟桃水果的香甜,从北边山坡飘下来。
「忠叔,不如我们往前走两里,然后寻个山坡爬上去,应该可以看到前方的义父。」
「不行!」关忠连连摇头,「军中规矩森严,有哨探专在队伍前后左右警惕八方。若被认为是暗中窥视军情,将是杀头的大罪。
即便我们不会真的被判罪杀头,也必然叫老爷面上不好看。」
小羽不说话了,回到大堂搬了两个凳子到大门口,关忠一个,她一个。
关忠继续盯着西方发呆。
她表面上和关忠一样,双眼痴痴看着前方,其实嘴里默默背诵道德经,同时意识沉入紫府,一心二用演练《虎魄七杀》。
到了中午,小羽端着碗扒饭时,终于有西沙戍卫冲进客栈,大喊:「烈阳侯到啦,烈阳侯来啦!银盆中装上净水,再备好上等棉锦巾帕,还有茶果点心,一样不能少,一点也不能出错......」
骑士巴拉巴拉说了好大一通,把客栈上百个帮工指使得团团转。
关忠和小羽也顾不得吃饭了。
「到哪了,大军到哪了?」关忠连声问道。
「和烈阳侯的火鸦军碰头后,我便打马先回,现在不晓得大军到哪了。」骑士一头汗水,满脸涨红,神情亢奋。
小羽本来还很淡定,依旧在默诵道德经,可一屋子的人都焦急忙碌丶大声叫喊,她也受气氛感染,望向西方的目光中有了一丝紧张。
......
烈阳侯年纪不大,却是个干练务实的老军伍。
虎臣等人压根没迟缓他的行程,仅过去不到一刻钟,一队车马已出现在小羽视野内。
「来啦,烈阳侯来啦,天呐,这就是中华上邦的将军吗,太丶太丶太威武雄壮了。」边上的客栈夥计张大嘴巴,瞠目结舌。
小羽也低低惊呼,「好高,好猛!」
队伍最前列并非虎臣等蜀国骑士,而是四名「开路先锋」,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丈五六的身高,也就是五六米高,活像个巨人。
巨人先锋有两人扛火鸦旗。
巨大的展翅火鸦比双人床单还要宽大。
中间两位巨人稍微落后半步,全身披钢甲,手持碗口粗的精钢长枪,像是庙里的神将活了过来,走下了神坛。
而这四位巨人之后,依旧是猛人林立,身高压根没有低于三米的。
除少部分「巨人」步行,更多猛人或骑「巨兽」,或站在「巨兽」所拉战车之上。
火鸦军大秦巨汉的装扮,一下子让小羽想起了兵马俑。
不仅是铠甲和打扮,面容长相丶神态气质也有点像,很「古朴」壮实的感觉。
他们远远行来,没有喧哗,没人说话,只有脚步声丶铠甲兵器碰撞声,以及车马的响动。
军容整齐,宛若一体。
不过,他们虽猛得让一干西蜀人敬畏呆滞,人数却并不多,总数不到百人,馀下都是和蜀国骑兵一样的普通骑士。
嗯,除了烈阳侯的火鸦旗,队伍后面还有巨象丶血镰丶宝舟丶星月等军旗。
显然他们和虎臣一样,都是投效烈阳侯的西方军将。
烈阳侯一行人总数超过两千,皆为骄兵悍将,浩浩荡荡丶队列整齐,宛若一条奔袭而来的铁甲洪流。
虽然人员庞杂,可西方军士和大秦火鸦军的气质,泾渭分明,差别十分明显,普通人也能肉眼可辨。
小羽有点小遗憾,她没见到烈阳侯。
烈阳侯没骑马,他坐在一辆八匹火鬃骏马拉拽的玄铁战车中。
战车四面挂火红纱帘遮挡灰尘,能隐约看到一个猛男斜靠在榻上,看不清人脸。
「忠叔,中华上国的人,都如此高大吗?」
烈阳侯的队伍进驻虎臣提前准备好的营地,小羽和关忠在外面观望,说悄悄话。
不止是他们,有空闲的夥计丶路过的旅人丶对面化龙关的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