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不到其它可能。」高先觉表情还算平淡,眼底却尽是不甘与愤恨。
在他心中,易骨丹已成为孔瓒囊中之物。
「唉,是我的失误,我没想到飞仙渡竟已在旗门遁阵内!」蔡司马懊恼道。
高先觉淡淡道:「与你无关,西方八仙知道我的存在。
他们故意露出一部分计划让我听到丶叫侯爷放心,却隐藏了真正的杀招。」
他早知道西方人仙暗中串联,还歃血为盟要暗杀烈阳侯。
他听到了。
可他以为自己听到了全部,其实是西方八仙故意让他听到的。
蔡司马抖擞精神,道:「高统领,没关系的。侯爷胸有成竹,明显比他们更高一层楼,等斩杀了孔瓒,我们可以重新夺回易骨丹。
到了那时,易骨丹也算是过了明路。
堂堂正正的战利品,外人也说不出什麽是非。」
「就怕孔瓒那狗贼当场将神丹给吃——咦!」
高先觉话说了一半,面色大变,豁然起身,两只招风耳骤然扩大了一圈,在耳郭,还能看到水波一样的细小透明波纹。
「难道孔瓒死了?怎麽可能,在旗门遁阵内部,谁能杀他?!」
「什麽,孔瓒死了?」蔡司马惊呼。
「旗门遁阵失去了主人,没人控制,汇聚而来的天地元气正在缓慢逸散。
我的仙耳神通已恢复大半,此时隐约听到窦逸琳他们焦急的呼喊。」
蔡司马张了张嘴,正打算再说些什麽,一声清冷的低喝传了过来,「高先觉丶蔡丰年,你们两个过来。」
两人麻溜地跑到帅帐门口。
烈阳侯已掀开门帘,抬头遥望北方。
「你听到了什麽?」
高先觉知道是在问自己,忙道:「其他人都听不真切,唯独风娘子飞在天上飞,能锁定位置。
「把我的宝雕弓拿来。」烈阳侯道。
高先觉和蔡丰年没有动,自有另两位三米高的秦人军士走过来,一个持弓,另一个抱着箭壶。
弓身为炭黑,难以分辨是金属还是木头,有一种粗糙的纹理,看起来还非常老旧。
当烈阳侯把箭尾搭在弓弦上,高先觉体表腾起火焰状的亮红光影。
作为三千火鸦阵中的一员,每个军士体表都有一层明暗不一的「真气外衣」。
这并非简单抽借军士的内气。
他们像是成为三千火鸦阵的一个个细胞,火鸦阵则是一个全新的生命体。
人类武者的内气能在体内游走,相当于独立个体的火鸦阵,也有内气循环。
军士为军阵贡献力量,军阵也会汲取天地元气反哺给每位将士。
作为军阵的一个细胞,军士对军阵的贡献也不仅仅是「内气大循环」。
此时高先觉便成为军阵的耳朵,军阵的主脑则是烈阳侯。
高先觉听声辨位,锁定风娘子。
烈阳侯如同自己拥有顺风耳,也瞬间听声辨位。
都没怎麽瞄准,他抬起宝雕弓,朝东边射出一箭。
四尺多长的箭矢飞离弓弦时,已经覆盖一层火光,当它飞离军阵时,好似军阵内每一位军士都有一条火焰虚线与箭尾相连。
每一位军士都心有所感,自己的力量也加持在那一箭中。
「轰隆隆!」等箭矢彻底离开军阵范围,已变成一条丈长火龙。
火龙迅疾如流星,风娘子来不及反应,便消失在爆开的烈焰中。
烈阳侯射箭的动作没有停。
射出第一箭后,都不看结果,立即又改变方向,朝北边接连射出四十多箭。
直到天空下起大雨,他才回头喊道:「保盛水!」
「末将明白。」
营门口走出一个丈五巨汉,他离开秦人驻扎的内营,来到外营,走到外营东门,面对云来客栈的方向,双腿扎马步,双手掐印诀,沉声大喝,「避水诀!」
起初周围西方将士什麽也没看出来。
没任何异象。
直到有人惊呼,「你们快看,雨水落在地上,竟变成洪水啦!」
正常情况下,雨滴落在地上,要麽浸入泥土,要麽形成水洼。
此时落下的雨滴,有蚕豆粒那麽大。
可一旦落在地上,蚕豆大的水滴,立即爆开大团的水花,足有一桶水的水量。
一滴水落地变成一桶水。
而此时天空暴雨如瀑。
几乎是肉眼看到洪灾成型,几秒钟大地被洪水覆盖。
还不是普通的洪灾。
那将士惊呼声刚落地,营寨外便扑来十米高的巨浪。
雨还在下,更急更大。
巨浪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
顷刻间,云来客栈所在的山谷,已经被百米高的洪浪淹没。
「仙术,这是仙术!」营内西方将士惊恐。
但他们的惊恐很快便压了下去。
因为巨浪来到营寨前时,仿佛遇到了无形的礁石,自动向三个方向分开:左边,右边,上方。
将士们抬头望天,看到洪浪从头顶冲刷而过,仿佛上方有一层透明的琉璃。
「砰~~砰~~砰~~~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