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城隍送出大礼,两位无常毫不迟疑地收下重礼,客厅气氛立即变得无比融洽。
等土地公端来时令鲜果和一坛清酒,三人吃吃喝喝,杯酒言笑丶宾主皆欢。
直到赤烟驹终于踏入迎祥府境内,本地的土地公和关城隍同时有所感应。
关城隍又陪着两无常喝了两杯清酒,才道:「此地终究过于贫瘠,只有瓜果和清酒,过于委屈两位上差,幸而府城那边已重新摆开盛宴。
关天养,一定要好好服侍二位大人,听明白了?」
「尊老爷命!」
身材高大的锁子甲将军先向关城隍抱拳,又笑着将两位无常请了出去。
两位无常临走前,还再次向关城隍拜了拜,以感谢他的隆重招待。
直到前院大门重新关上,躲在里屋的虎臣才长处一口气,小跑出来,问道:「老祖宗,是不是赤烟驹回来了?孙儿有所感应,我的尸体就在附近。」
关城隍淡淡道:「你还是去里屋待着,免得节外生枝。等有需要时,我自会唤你出来。」
接着他转头对土地公道:「汉生,又要麻烦你了,你带亚格力把关虎臣的尸骸带过来。」
「为老爷效力是汉生的荣幸,千万别说『麻烦』。」
土地公笑着向关城隍一拜,转身去了屋外。
片刻后,他和青面獠牙的鬼使亚格力,抬着火鼠袍包裹的尸骸,重新回到院子。
关城隍揭开火鼠袍仔细观察。
虎臣被烈阳侯打死的时候,身上穿着全套的铠甲,从头盔到胸甲再到靴子,一样不少。
等飞仙渡的「八仙射日」结束,只有部分铠甲被关忠和小羽取下来,以减轻赤烟驹的负担。
剩下的动不了,也不敢动,担心对虎臣的遗骸造成二次重创。
现在那些扭曲变形,紧贴着虎臣身体的铁甲,已经从缝隙里渗出黄绿色的水来。
很臭。
虎臣露在外面的脸庞,有明显的肿胀,和轻微的腐烂。
「还好,还好......」关城隍却长舒一口气,脸上不见了凝重和担忧,甚至还有几分笑意,「应该是关忠和关羽的功劳,他们将虎臣的遗骸保护得很好。」
青面獠牙的鬼使凑到尸体前看了看,皱眉道:「老爷,小老爷已经死透,尸体也乱七八糟,哪里好了?」
边上的土地公汉生,笑道:「不怕乱七八糟,就怕尸体残缺,少了重要部件。
虎臣将军的遗体非常完整,除了失血过多,几乎没缺失什麽。
精血却可以慢慢养回来。」
关城隍轻轻点头,道:「如今看来,之前让你准备的新鲜尸骸,这会儿都用不上力。汉生,你将他们都送回去,重新入土为安吧。
虽说他们的灵魂早已进入轮回,前一世的尸骸与他们几乎断了因果,可他们还有家人。
唉,能少一点因果,本公就可以轻松很多。」
土地公恭维道:「老爷过虑了,即便真从那些尸骸上取用了一小部分,他们家人也不会察觉什麽。
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谁家会刚下葬亡人,隔天就凿坟掘棺?
老爷所取用的,早晚要腐化融入泥土,于人无碍,于天地无碍。
反而以无用之物活有用之身,是大功德呢!」
「理事这个理,奈何因果不讲理啊!纵然本公能做到地府规则和玉帝天律都挑不出毛病,可有些事一旦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那痕迹就是因果。」关城隍叹道。
说完他又指着虎臣遗骸,道:「劳烦汉生贤弟准备一间静室,另外还需要乾净的棉布丶利刃丶斧头丶钢锯丶凿子丶铁釺丶铁锤丶针线丶无根水丶无灰好酒......」
土地公沉吟道:「如老爷所见,下官的社令庙就这麽大,空房间是有,却有些狭窄,不利于老爷施展神通。
下官有一想法,用白布在前院围一块地方,内用灯烛照明,既宽敞又亮堂,老爷意下如何?」
关城隍左右看了看,院子其实也不怎麽宽敞,宽大概一丈,长有两丈。
大概在二十平米左右。
可一对比六七平米的大堂,三四平米的里屋与偏厅,这里立即显得「宽敞又明亮」了。
「就这样办吧!亚格力,你守在外面,在老爷发功期间,别放任何人进来。」关城隍道。
土地公办事效率非常高。
他在附近转悠一圈,便从富户人家「借来」关城隍所需的一应物什。
等一挂白布将院子一分为二隔断开,外面的亚格力丶土地汉生,就听到一阵叮叮当当之声。
关城隍开始了。
隔着一层白布,土地汉生还能模糊看到城隍爷的身影。
他时而高举柴刀用力劈砍,时而一手稳住凿子丶另一只手用铁锤猛敲,时而用伐木的锯子哼哧哼哧快速拉动,时而吐气开声用力拽出一坨脏器似的东西,时而撸起袖子掰断一条大长腿......
如铁匠对待铁器丶木匠对待机关兽那样折腾一番后,关城隍终于使用城隍神通!
就见一片金灿灿的神光落下,「滋滋滋滋」好似热锅煎肥肉的声音传出来。
伴随而来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