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
甚至还有兴致转场到胡家当铺追着看戏。
现在都回到衙门口,胡娘子丶胡掌柜和不思归杜大当家全员到场,张大娘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眼神还有些恍惚。
「给我摁住这狗攮的贼妇,先打三十大板,杀杀她的蛮横匪气。」
一见到胡娘子,没任何语言交流,朱一套便扔出签牌,吩咐衙役打板子。
「令君,为什麽要打我板子,我不服,我无罪!」胡娘子叫声像杀猪般响亮。
「还敢说你无罪,钱都头,你过来说。」
长得像文弱书生的钱都头,先向朱一套拱手行礼,然后把自己带衙役去胡家索取玉佩,却被胡娘子师兄弟拦在门外的事说了一遍。
「你也是个怂货!作为县衙都头,身上还带着老爷我的牌票,身后一群兄弟,竟被区区一个悍妇给降服,丢脸。」
朱一套先啐了钱都头一口,又朝胡娘子骂道:「狗贼,你现在打算怎麽狡辩?老爷告诉你,你狡辩一句,我多打你一板子。」
「我不狡辩,我说实话,我家不欠任何人玉佩。」胡娘子梗着脖子叫道。
「嘿,你当真是要钱不要脸了。」朱一套冷笑数声,指着担架上的胡掌柜,道:「我是孔圣人的门生,敬鬼神而远之。
今个儿不谈城隍爷。
可你丈夫就在下面躺着呢!
还有造伪银的贾银童。
任凭你怎麽狡辩,两个人证,你还能将他们给吃了?」
胡娘子道:「他们也是我的人证!我只盼着他们好。」
朱一套奇道:「有趣,有趣,你狡辩来让我听听,若狡辩得好,我不加你板子;若狡辩拙劣,罪加一等,一句话两板子。」
胡娘子道:「令君是孔圣人门生,奴家是上邦陶朱公的门生。
陶朱公教俺们商户两个大道理,一个道理叫『一本万利』,另一个道理叫『货银两讫』。
敢问令君老爷,我家老胡是不是付了五两银子给贾银童?
当时是不是货银两讫?
贾银童使伪银,罪该万死,可咱家老胡只是跟坏人做生意,又有什麽罪?
贾银童在天门镇待了几天呢,他吃啥,他睡在哪?
卖他吃食丶给他住处的商贩,总不能都有罪吧?
是的,金鲤玉佩价值五百两。
可五两的本钱卖出五百两,也才『一本百利』而已,远不及陶朱公的一本万利。
陶朱公一本万利不仅无罪,还受人敬仰。
咱老胡一本百利,也不求别人赞赏,至少老爷要判个无罪释放。」
朱一套轻捻胡须,似是赞赏地点头说:「好刁妇,幸亏咱是官老爷,你只是个商妇!」
胡娘子问道:「令君自然是老爷,我也是商妇,这咋地?」
朱一套扔出四根签子,叫道:「我是老爷,说不过你这刁妇,照样能打你板子,给我打,打四十大板!」
胡娘子怒极,吼道:「朱一套,你不要忘了,这里是公堂,乡亲们都有眼睛和耳朵,他们还有嘴巴!
讲国法丶论道理,你理亏词穷,就擅自动用酷刑。
消息传出,我看你怎麽跟府君丶跟国君交代!」
朱一套喝道:「贱妇,你还晓得这里是公堂,你咆哮公堂,罪加一等,再加十板子!」
说完他又扔了一个令签下去。
「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
胡娘子疯狂大叫,双手乱挥,把过来拉她的衙役通通打飞。
「你们几个都头,是干什麽吃的?还不给老子拿下这悍妇!」
朱一套一声令下,大堂后方立即跳出七八个真气境的高手,一起出手,两三招便把胡娘子摁倒在地。
等差役开始噼里啪啦打胡娘子板子,朱一套才笑道:「这刁妇,老子刚刚明明说让她狡辩。
何为狡辩?
胡说八道丶颠倒黑白就是狡辩,还讲国法丶论道理。
老子来跟你讲讲国法。
你家老胡是明确知道贾银童使用伪银,他故意让贾银童用伪银坑害许娘子。
嘿嘿,萨刑房,你来告诉这刁妇,她加老胡触犯了几条大蜀律。」
下首文案后边的刑房放下笔,站起身,向令君躬身一礼,然后肃容朗声道:「《蜀律疏议》第一百零七条,甲乙同谋犯罪,甲主情造意,未直接犯罪,却事后参与分润利好,依旧按照罪魁处刑。
胡掌柜故意借贾银童之手坑害许娘子,符合这一罪行。
另外,胡掌柜早知晓贾银童使伪银却知情不报,同样是大罪。」
朱一套摆手让他坐下,笑着对趴在地上挨板子的胡娘子道:「听明白了?萨刑房可是收了你家老胡的羊酒瓜果,肯定不会偏私老爷我。」
萨刑房慌忙起身,「令君,我——」
朱一套又摆手,「你坐下!收礼算什麽,老爷我既收节礼也送节礼。只要认真办差,不故意包庇奸邪就成。」
「再说道理.「朱一套冷笑数声,又开始骂人,「『道理』这个词从你臭烂嘴里说出来,都带上了些屎臭味。
你说陶朱公一本万利,你家老胡才一本百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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