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的是智慧,人家赚的每一枚铜板都乾乾净净。
你家老胡明知许家等着钱救命,却连『一本十利』都不满足,硬是要一本百利,眼睁睁看着许娘子绝望跳河还不知悔改。
你信不信,你再拿陶朱公类比你家该断子绝孙的老胡,老天爷早晚会用几个旱天雷,提前送你去地府轮回畜生道。」
「老爷,别打了,我服了,我认罪。」胡娘子哀嚎道。
她之前铁拳捶衙役,毫不留情,捶得很欢快。
这会儿衙役打她,也下手不留情,四十板子不到一半,屁股已烂。
「你们听,你们听,这贱妇认罪了!既然是罪人,活该继续打板子!」
朱一套神清气爽,转头看向下一个目标。
杜大当家踏前一步,拱手道:「禀告令君,我有罪!」
朱一套眯着眼睛,问道:「你有何罪?」
「前些天,令君以我不思归管事王小虎,擅自逼良为娼之事,呵斥过廖掌柜。
廖掌柜表面喏喏答应,暗地里却把怨恨藏在心底。」
杜大当家低头叹息道:「唉,怪老杜我疏于管教。
这几天,我们几个当家都在迎祥府拜访故友。
我完全没料到廖掌柜会再次拿着契书去找老许,还一定要按照双方画押的契约,把老许女儿带走。
今天下午,廖掌柜甚至丧心病狂,公然抗拒官差。
我在迎祥府收到蜂鸟传讯,心惊胆战丶坐卧不宁,急忙往回赶。
可回到不思归时.「
他猛地抬起头,用毒蛇一样阴狠的目光盯着朱一套,嘴里却唉声叹息,轻轻道:「廖掌柜已然畏罪自杀!」
「什麽,廖掌柜死了?」朱一套虎躯剧震。
柳姑姑瞳孔收缩,看杜大当家的目光中有震惊,也有忌惮。
杜大当家表情悲伤,嘴角却勾起一丝弧度,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喃喃道:「大人请看,这是他上吊之前留下的遗书。」
众衙役也陷入震撼之中,还有些不知所措,好一会儿没人动弹。
最后还是典吏神色复杂上前接过书信,回身交给县令。
朱一套摆了摆手,示意他把「挑衅书」拿走,靠在椅背上,盯着杜大当家似讥讽似挑衅的双眸,叹道:「老子的要求很难办到吗?
从祥和号拿回玉佩,怎麽也够老许还你们赌坊的欠债了。
又不是要你们白白撕毁赌债文契.」
杜大当家叹道:「谁说不是呢!本来只是一件小事,他非要折腾,还特别想不开。」
朱一套闭上双眼,一直沉默到胡娘子的五十大板结束。
「胡娘子,你听到了,又是一条人命啊!趁着杜大当家还在,赶紧把玉佩交出来,当众消了老许的欠条,好让这件案子早点结束。」
他似乎有些疲累,不服之前神气活现。
「玉佩卖出去了,我愿拿五百两银子赎买。」胡娘子哼唧道。
朱一套冷冷一笑,道:「票据在哪,买玉佩的是谁?」
「见不得光的买卖,对方身份不明,我也没开票据。」胡娘子道。
朱一套道:「没有票据,哪怕没卖,或者卖了五万两,你也可以说只卖了五百两。」
「真的卖了,只五百两。我敢赌咒,若说谎,就让我下半辈子守活寡!」胡娘子哭叫道。
「哼,守活寡你想得倒是挺美!」
朱一套讥笑一声,又叹了口气,道:「老子不愿跟你扯皮,拿两千两银子出来,老子亲自帮你和许慧儿写一份契文。
两千两银子,除去不思归的赌债,老许可以拿走一百两用于安葬许娘子和养家糊口。
馀下的一千八百多两银子,封存在县衙银库。
如果老许从此不再赌博,三年后老子,或下一任令君,将馀下银子如数奉还。
但凡老许赌一次.唉,赌了一次,必然会赌无数次,早晚败光先前领走的一百两,又要开始卖女儿。
可这两千两银子,是许娘子用命换来的。
老许若继续不成器,每年给许慧儿30两纹银养家,等她年满十六丶找到婆家,将馀下的银子当嫁妆带去夫家。
但在许慧儿嫁人前,胡娘子你若能把卖出去的玉佩再买回来,可以来衙门退回一千两现银。
若你敢私藏玉佩,或者以更高价格卖出玉佩,一经发现,不仅玉佩归还许慧儿,两千两银子也一个铜板别想要了。
偷偷购买玉佩者,更是与你同罪。
以上皆会写入文书,盖上令君大印,县衙六司画押担保,街道乡邻作证。
等此案了结,还会在城门与衙门口张贴布告,广而告之。」
胡娘子道:「我一共交出来两千白银,怎麽只退一千两?」
朱一套把小眼睛瞪圆,喝道:「你犯了罪,还不肯老老实实认罚?
老子告诉你,许娘子之案今天结案,但你家的『伪银案』才刚开始。
从今个儿起,过去所有被祥和号直接诈骗,或在祥和号附近被伪银欺骗之人,都可以带着人证或物证来县衙登记。
等老子有了时间,再一起审理。
胡刁妇,接下来五年时间里,你不许离开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