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怜月从早晨等到午后。
期间,她看到许长俊回来了宋延没回来,就知道宋延通过了测试。
她开始兴奋地等待。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那颗心在慢慢冷却,一股绝望和恐惧的感觉慢慢升起,她用颤抖的手抓着刮刀在粗糙的兽皮上“嗤嗤”刮动,对面空荡荡的座位让她有一种窒息感。
她不敢去想那个“万一”...
那许多“万一”...
可转眼下午已过半,她连双头狼皮影都已经做好了一只。
她已经往门外看了一百五十六次,几乎是每隔几分钟就看一次,可是却还是没有等到那身影。
她已经感到周围杂役露出了嘲笑,而远处那个曾经和她共处一室、想要占有她的男人也似要站起来,狞笑着走来...
阳光渐淡,丘怜月的心也终于彻底冷却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放下皮影,面色苍白。
她已经听到周围人的笑声和窃窃私语。
可再一刹那,那些嘲笑就全部冻结了。
只因为门外有少年喊了声:“怜月,走了。”
她急忙抬头看去,却见宋延穿着一袭玄袍站在门外的光里。
她一瞬间眼睛红了,匆匆站起,应了声:“来了!”
当她再走出门时,射来的目光已不再嘲讽,而是充满了嫉妒...
她哭着,笑了起来,抬袖擦去泪水,匆匆迎了过去。
...
...
搬家,并没什么好搬的。
就是把固本参丹、匕首之类的带了过去。
然后,宋延又领着丘怜月去变更身份。
可变更时一问,才知道“只需要没收其杂役身份即可”,对外...就当其死了。
正式弟子的炉鼎,本就没有身份,她们需要做的只是待在洞府里,或是随在正式弟子周围,若是私自逃出,便是没有身份的人...谁都可以斩杀或掠走。
这其实不比杂役好多少。
然而,丘怜月却怎么都不肯再做杂役。
...
...
片刻后。
宋延洞府。
机关石门“咔咔”关闭,但洞内仍然有光。光来自天窗,那是配了透光水晶的天然孔洞。夕阳的光正从上斜落,照出一块儿椭圆的红晕。
洞府里,并无宋延穿越前印象中的那种“沉闷、腐潮”的味儿,反倒是有种极为清新的气息,置身其中,能够感受到明显的舒适和心情宁静。
张印和他说过,傀儡宫有一处奇异的双螺旋玄脉,这是两个玄脉共同构成的一个大型玄脉,其中一个脉心之上是纸人峰。
所以,纸人峰也是傀儡五峰之首。
还有一个脉心却不在五峰,而是散落在深山煞地,那就是腥雾起处,实在不适合人修炼,故而无人搭理。
至于皮影峰,则是也在这玄脉的主干上,算是不错。
南竹峰,虽说在边缘,所处之地却也算是“余脉”。
此间弟子的洞府,就都是依照“余脉”而建的,合计六十二间。
从杂役提升上来的弟子,都在此处修行,若能破入练玄一层,那就可以脱离南竹峰,而被征召入皮影峰更深处。
这个时间,大概是六年。
换句话说,宋延如今这洞府,极可能就是某个已经突破练玄一层的弟子在离去后所空下的洞府,毕竟按照宋延这一年的观察,能够从杂役弟子修炼成功并成为正式弟子的人也就在十个左右。
一年十个,六年六十个,突破了境界的离去,空出的位置则给新人。
可若是没突破呢?
而且,若是按着这种速度,皮影峰的弟子总数其实绝不止六百人。
那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魔门的战死率,也挺高的,所以...人数才会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数值。
简单的观察,稍稍深入的推断,让宋延忽的明白:他只有六年时间...六年之后,必生变故。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无法突破,毕竟他如今都已经练玄二层了。
他担心的是六年之后...会如何?
这忡忡忧心并未让他今天的心情受到影响,毕竟今儿总算能睡个安稳的好觉了。
可紧接着,他忽的又想起张印说的自己洞府里还被分到了一个“有大魏皇室血脉的女子”,于是稍稍搜寻。
这洞府,是两室一厅的,两室各有垂帘。
他掀开一个,不在。
再掀一个,有了。
内里有个娇美贵妇,手足被绑,正蜷缩在石床角落、
角落墙壁间嵌有个囚人的石柱,人臂粗细,绳索从石柱里绕过,故而这贵妇是哪怕寸步也无法挪开。
天光显出她的模样儿:俏脸之精致,胜过丘娘子,眉眼间天然带有几分血脉深处的多尾狐族媚气。
其长腿蜷起,开叉肉色绸袍被带着从腿根子耷拉下,显出白净的肌肤。
敏锐的感知让宋延闻到了淡淡香味,很显然...这贵妇人是提前沐浴过才来的。
贵妇在看到宋延的一刹那,眼中露出无比的痛恨之色。
如果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