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带路的汉子走到巷子中间的一座铺门口,有说有笑地进去了。
霍浪跟到后,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抬手敲响了紧闭的铺门。
门一敲就开,没有上栓,里面也没有灯火,黑乎乎一片,后堂那边倒是隐约有灯光。
这诡异一幕令他意识到了什么,心中一片凄惶,快速迈步入内,喊了声,“芬娘。”
内里没有任何回应,他向后堂跑去,大门却无人自关,回头看了眼的他也顾不上了。
后堂并没有刚才进去的妇人和少年郎,有一盏孤灯,一张桌案,一个穿着木屐浪荡样的男人坐在案后咔嚓剥着花生仁,优哉游哉地塞进嘴里嚼着,饶有兴趣地看着如遭雷击般的霍浪。
就凭此人的打扮和行为举止,霍浪想不认出是谁都难。
其实青牙内心里也不平静,已经在暗暗骂娘了,一试便知,还真是霍浪这狗东西,那个暗中塞字条提醒狗探花的人未免也太恐怖了,居然连这也知道。
安静了好一会儿后,青牙先开口了,“他们母子什么都不知道,以为是丈夫或父亲派人接他们来玩的,你父母也算是高寿了,你长子和新过门的媳妇长途劳累,已经先歇息了,哦,好像是已经…”扭头看向一旁,问:“怀上了?”
一旁手下笑着点头道:“是的,有孕了,有人好像要做爷爷了。”
霍浪再也绷不住了,事到如今他哪能还不知青牙的另一重身份,他也没想到组织居然这么恐怖,自己都这样了,还能把自己给揪出来,他一把抓住了胸口的衣襟,颤声道:“青爷,我错了,有什么事冲我来,和他们无关。”
青牙剥着花生漫不经心道:“世人对我误会颇深,我其实不喜欢血腥,你也看到了,老子喜欢吃素。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来玩的,我希望他们玩高兴了后能平平安安回去,从头到尾不会受到任何惊吓,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回去后还能惦记家人的好,继续安安稳稳过完此生。
至于你愿不愿意看到他们平安回去,是我们能勉强的吗?人生无常啊,我吃素的,你看着办。”
语气平静温和,在霍浪看来,那张晦明灯光下摇曳的面目却像个恶魔,令其不寒而栗,他噗通跪下了……
等到霍浪再从此间出来,再次回到灯火辉煌的街道时,他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
案后的青牙剥完手上最后一颗花生后,也起身了,直接走到了角落里,那有个地洞,他直接跳了下去。
有人在收拾案上的花生壳善后,他只管在地道里前行。
地道明显还是新挖的,也很狭小,只够一人通行。
青牙边走边问道:“挖掘时,没有惊动上面的住户吧?”
尾随者道:“青爷放心,把上面的人给调离后才开始挖的,咱们完事前他们回不来,有人会拖住他们。”
不多时,青牙从另一处的屋里出来了,到处堆积有土石。
他登上院子里的车厢后,掀开窗帘交代了一声,“回填干净了,速度要快,以免夜长梦多。”
“是。”屋檐下的人拱手领命。
门开,车出,很快便融入了街头夜景中,却并未回知海阁,还是到了偏僻海边。
下车的青牙又遁入了海中,潜行到某处海面上冒了头等待,等到一艘疾驰的船过时,他顺手搭船上去了,正是他原来乘坐的那艘船。
此船绕琥珀海转了一圈,欣赏了一圈夜景后,才改变航道靠岸了,下船的青牙这才回了知海阁休息……
“可米…”
看着大头在纸上写下的码头仓库监控内容的庾庆等人,皆盯着纸上的一个名字嘀咕。
庾庆摸着额头嘀咕,“老邱的名字叫‘可米’?修行界有叫‘可米’的玩蛊高手吗?”
都很疑惑,都在犯嘀咕。
百里心忽道:“会不会是‘柯密’?以前玩蛊的高手中有个叫这名字的人。”
对这个名字,大家都不陌生,实在是名气太大了,敢跑到千流山去偷东西的主,哪能不被人唠叨,当年就震惊了整个修行界,如今也算是经常被人当做谈资议论的人物。
南竹:“这不可能,不是已经被大圣给杀了么,总不能死而复活了吧?”
众人想想也是。
庾庆琢磨,“会是谁呢…看来得找机会跟谁打听一下。”
一盏灯笼的楼阁内,刍武静默在凭栏处,听着手下的禀报。
“是个新去处,之前并没有去过。明显能感觉到,他对那个小孩和妇人的反应不正常,不知道进去聊了什么,地方已经盯住了,暂时没有打草惊蛇,正在摸查那栋房屋的人员情况…”
“四洞主。”有人上楼,竟不管不顾地打断了禀报,递上情报,语气凝重:“重要情况,码头仓库内的消息来了。”
什么重要情况能让自己身边人失态?刍武扯了情报到手,略侧身对着灯光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