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死寂中,刘邦缓缓走回到椅子上,神色变得威严无比,手指轻轻敲动椅子扶手。
他每敲一下,陈怀就感觉心剧烈颤动一下,脸色煞白,仿佛有一柄钢刀悬浮在他脖子上,随时都能砍下。
良久,刘邦终于开口道:“陈怀,送英国公回去。”
“陛下饶......诶?”陈怀喊了一半才觉得不对,小心抬头问道:“陛下,您刚刚说什么来着?”
“送英国公回去,再让乃公重复,你就去给乃公刷马。”刘邦咬牙道:“英国公年事已高,连日大战估计没怎么好好休息。
快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遵命!”陈怀语气中透着股劫后余生的喜悦,他起身走到满眼茫然的张辅身边,轻声提醒道;“英国公,还不谢恩?”
“老臣...老臣多谢陛下。”张辅行了个大礼,但声音却多了几分失落。
刘邦一言不发,目送着两人走到帐口,眼见两人将要离开,突然道:“英国公。”
“老臣在。”张辅转过身。
“那夜太宗曾说,英国公忠心体国,能力卓著,堪当大任。”看着缓缓瞪大眼睛的二人,刘邦平静道:“封你郡王之位,也是太宗念在你多年为大明呕心沥血,并非朕一时兴起。
英国公,保重身体。
昔日老臣,如今只剩寥寥数人,你们就是大明的定海神针啊。”
说罢,便一脸沉痛的闭上了眼睛,轻轻挥了挥手。
听着刘邦话语中那股浓浓的怀念之情,张辅呆在原地,过了许久才在陈怀的提醒下回过神,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失声痛哭道。
“能为大明效死,老臣...老臣死而无憾!”
“去吧,让朕一人静静。”刘邦悠悠道。
“老臣遵命!”张辅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突然又躬身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张辅认真道:“还请恕臣不敬。
陛下您虽年纪尚小,但平日里做事都十分得体,今日做事确实太过冲动了。
虽有少年豪情,但失了沉稳。
以后还望陛下注重言行,莫要失了天子威仪。”
刘邦睁开眼睛,深深看了张辅一眼,缓缓道“朕明白了。
以后,还要多仰仗英国公。”
“微臣自当竭尽全力,不负圣恩!”
一旁的陈怀看着打哑谜的两人,眼中的迷茫更深了。
自己也未曾离开过这啊?怎么说的话自己都听不懂了呢?
待到两人走后,刘邦才轻轻拉开领口,长出了一口气。
这关总算是过去了。
乃公可什么都没有说,怎么想是你自己的事。
他又瘫坐在椅子上,四仰八叉,盯着军帐顶棚,眼神变幻不定,心中思绪翻飞。
以后乃公......朕一定要改掉骂人......还是再想个说辞吧。
但张辅说的对,以后一定要注意分寸。
唉,好久没装痴了,火候有点过,要放在当年...哼,项羽都看不出破绽!
不过...想必一部分文官心中,应该已经看轻了乃公几分吧?
一个连愤怒都控制不了的皇帝,总要比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好对付的多。
可发火是用不成了,既然如此,不如......
想到这,刘邦已经有了主意,朗声道;“樊忠!樊忠!”
“末将在!”樊忠快步冲进军帐,“敢问陛下有何吩咐?”
“去,给朕找几个舞女过来!”刘邦伸了个懒腰,“朕要开宴。”
可他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回应,疑惑之下将头偏向帐口,骂道:“你耳朵塞驴毛了。
乃公让你去你没听见么?
找来之后,把最漂亮的给乃公留下,剩下的你自己先挑两个。”
“陛下。”樊忠为难道:“这方圆数里都是卫所,哪有什么舞女啊。
而且军中铁律,不得女眷随行,陛下,咱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啊?
要是让那几位大人知道,他们非撕了我不成......”
见刘邦脸色越来越阴沉,樊忠意识到不妙,赶忙找补道:“陛下,末将会舞剑!
实在不行,末将为您舞剑助兴,您看如何?”
话音落下,帐中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刘邦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他颤抖着抬起手,缓缓指向军帐口,深吸了你一口气,用尽全力力气怒喝道:“给乃公滚!
再提舞剑,乃公砍了你的脑袋当夜壶!”
.....
京城。
仁寿宫。
孙太后坐在餐桌前,优雅的舀出一勺羹汤,可送到嘴边,却又放了回去。
贴身侍女婉容见状立马凑了上去,轻声道:“太后,可是不合口味?
奴婢这就去吩咐光禄寺重新送一份过来。”
“不必了。”孙太后放下勺子,皱眉道:“不知为何,我一直心神不宁。
皇帝亲征已久,上次传讯,还是在驻跸土木堡的时候。
这都过去多久了,怎么还没有消息传回?”
“太后不必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