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道;“快,快给本官更衣!
召集家丁,护驾!”
“老爷!”管家赶忙拦下他,苦苦哀求道:“护驾一事稍后再说吧,现在咱们连出去都是问题啊!”
黄谏闻言一愣,面色变得有些纠结,片刻后,他猛地推开管家,快步走到大门前,透过门缝朝着外面张望。
等管家走到近前,突然挨了重重一脚,就在他正迷糊时,只听见黄谏骂道:“瞎了你的狗眼!
连大明的盔甲都认不出了么?”
管家赶忙爬起凑了上去,只见外面军士已经站成了一排,脸和铠甲被摇曳的火光照得忽明忽暗。
当他认出那熟悉的铠甲时,忍不住松了口气,告罪道;“天太黑,小的眼拙没看清,自作主张,还请老爷恕罪。”
黄谏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而是继续扒着门缝看了一会,片刻后突然心生疑惑道。
不对啊,大军深夜进城,为何我这布政使却不知情?
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想到这,黄谏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大声道:“速速更衣,把门口这些东西都去了,我要......”
话未说完,便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
他本能的凑到门缝上查看,只见一队骑兵正朝他...不,朝黄府快速冲来。
看着为首那人,黄谏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这不是巨鹿侯么,他来做什么?
等等,他为什么不停马?
不对!他勒马扬蹄是什么意思?
坏了,冲我来的!
“手下留......”
随着一声巨响,黄谏被大门的震动的震了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等管家去扶,第二声巨响已经响起,门栓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黄谏呆愣片刻,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大喊道:“巨鹿侯!
你这是何意!
你这么做,置朝廷法度于何地?!”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安静了下来。,
不等黄谏松口气,井源的冰冷声音忽然响起。
“都特娘愣着做什么,给我撞!”
“不!等等,我开门,我开!”黄谏手忙脚乱的指挥下人搬开门前杂物,刚清理到一半,门外已经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大喊。
“开!”
轰的一声,大门轰然倒塌,无数士卒应声涌入,翻过门前的障碍,将在场众人都按在了地上。
“放开我!”黄谏拼命挣扎,怒喊道:“乱军!
你们都是一群乱臣贼子,我乃朝廷钦命布政使,堂堂从二品大员,你们安敢辱我!
我要...我要见陛下!我要去陛下面前告你们!”
啪!
黄谏眼前多了一双崭新的军靴,在士卒的控制下,他茫然的抬起头,正对上井源冰冷的目光。
感受到那股令人后背发寒的杀气,他咽了咽口水,艰难道;“巨鹿侯,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么?
何必搞这么大阵仗?”
井源没有回答,环顾四周,视线尤其在门口的杂物上多停留了会,才冷漠道;“看样子没来错,这是早有准备啊。”
“什么准备?”黄谏疑惑道。
井源却转身离去,厉喝道:“给我围了此间宅院,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犯禁者斩!”
黄谏懵了,赶忙挣扎道:“巨鹿侯!我向来对陛下、对朝廷忠心耿耿,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要相信我,无论发生了什么,我是清白的啊!”
井源置若罔闻,快步向门口走去,就在他将要离开时,身后突然响起黄谏尖锐的怒吼声:“井源!你太过分了!
我起码也是广东布政使,就算我也罪,也轮不到你来审!
速速放了我,有什么话咱们一起去陛下面前说!
你若是真要一意孤行,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我一定告知同僚你的恶行,上本弹劾你!”
井源闻言却突然回过头,若有所思的打量了黄谏一番,接着朝他身边人招了招手。
“你们要做什么?”感觉到自己双脚离开地面,黄谏彻底慌了,不停挣扎道:“我告诉你们,我是布政使,是从二品。
擅杀朝廷大臣可是重罪!
我要......”
“闭嘴!”井源不耐烦打断道;“认得去黄溥家的路么?”
“你什么意思?想让我助纣为虐?”黄谏冷哼一声,抿着嘴道:“痴心妄想!
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求仁!
你这等恶贼,我......”
呛啷一声,刀已经搭在了黄谏的脖子上。
看着井源那宛如恶鬼般通红的双眸,黄谏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咽了口口水,平静道。
“既然大人有所求,那我帮忙就是。
烦请大人将刀往边上挪挪,这夜露深重,铁器太凉,我身子弱,受不得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