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借着乃公名号,收了一堆玩意摆在这?”
魏国公府,后院屋中。
刘邦拢着袖子,看着躺在珠宝玉器上满足微笑的陈平,满脸嫌弃无奈。
“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当年那点臭毛病还是没变。”
刘邦走上前,将陈平踢到一边,刚坐下去,却又猛地站了起来,从屁股下摸出一根黄澄澄的金条,没好气道。
“不硌啊?”
陈平歪过脑袋,拈起一串翠珠,答非所问道:“没想到这应天知府还会是个肥缺。
邝侗那里或许能少些。
但抛开他的不算,这也有将近十万两了。
而且我看刘万那意思,这好像还没伤到他的根本。”
“说说吧,你要做什么。”刘邦将身边的金银推到旁边,盘腿坐上了床,“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现在大明对贪污官吏,可是有剥皮实草之刑啊。”
陈平身子一颤,赶紧把珠串扔了出去,下了床躬身道:“陛下,南直隶的卫所裁撤的差不多了。
现在,该是发卖的时候了。”
“田亩?”刘邦看向身边的财物,“看你这意思,你是准备把南直隶所有军屯,都卖给刘万?”
陈平闻言露出神秘的微笑,接着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十万亩?那也不少了。”
陈平却轻轻摇头,笑道:“一千亩。”
刘邦闻言愣了下,随手拿过一枚银锭看了两眼,许久才说道:“你是想断了他们的根基啊。”
“刘万和邝侗,便是我等的助力。”陈平接过话,走到“金山”前,一边拨弄一边淡然道。
“物以稀为贵。
何况他们买的不是田,买的是陛下的手下留情。
于谦釜底抽薪的法子是不错,但我觉得还不够。”
他扭过头,咧嘴笑道:“既然本地为官屡禁不止,索性就放开他们的手脚。
只不过,一家之中,一人要在本地为官,一人便要去外地为官。
而本地所任之官,一定要比外地所任之官高上一品半品。”
陈平的笑容很灿烂,但宝光映照在他的牙齿上,却反射出让人心惊的渗人光芒。
“至于外地么......漠北、岭南、西域,都是些缺人手的好去处。”
屋内立马陷入了死寂。
刘邦很快明白了陈平的意思,沉默许久才道:“这样一来,这帮世家大族要打得头皮血流了。”
“要的便是如此。”
陈平拿起一根金条,一边摩挲一边笑道:“世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趋利而避害。
如此一来,被挑中留在本地的,肯定是皆大欢喜,但被选中去往外地,嘴上不说,也有满腹怨怼。
谁都知道,漠北苦寒之地,餐风饮雪,还没什么油水可捞,哪比得上江南这温柔水乡。
想不去,那就只有分家一条路可走。
但就算豪门大族大家大业,今日你分三亩,我分两亩,终有一日会被瓜分干净。
而广东一事在前,有彭时和井源带人盯着,他守业足矣,但要想多收些田亩,那可是件大难事。
眼下,有个名正言顺扩大家业的机会摆在眼前。
虽然贵了些,但那又如何?
这可都是开垦好的上好田亩,区区财物,又岂能和土地相提并论?
眼下鱼饵已经撒出去了,陛下只需等上些时日,便能将这江南豪阀尽数收入网中。”
刘邦盯着陈平,片刻后才笑道:“清了田亩,削了门阀,补了府库。
乃公可谓是一举三得。”
“陛下英明。”陈平躬身道。
“那谁来当那个替罪羊呢?
那帮人可不是傻子,早晚有一天会醒悟。”
陈平笑容一僵,抬起头试探着问道:“刘万?”
“一个四品官的血,可浇不灭他们的怨气。”刘邦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用手拄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平。
“邝侗?”
“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你还算计到他头上了。”刘邦哼了一声。
陈平为难的挠了挠头,最开始就准备用这两人替自己承受门阀的反扑,顺势让京城中的局面变一变,让未来走得更顺一点。
眼下刘邦的反对,让他一时间也不知道从哪找个合适的人选。
刘邦见陈平愁眉苦脸的样子,忽然笑道:“这人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么?”
“我?!”
陈平指着自己,接着快速往后一跳,惊恐道:“陛下,何至于此啊!”
刘邦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陈平的衣袖。
陈平见状尴尬一笑,用力甩了甩手,随着连珠的脆响,无数颗珍珠落地,弹跳着奔向四面八方。
“陛下,臣只是......”
刘邦摇摇头,又指了指陈平的小腿。
陈平叹了口气,蹲下身拉起裤子,小腿上竟绑满了黄澄澄的金条。
他取完金条之后还没松口气,便听见刘邦道:“衣服。”
“陛下,臣就是想攒些酒钱,真没什么意思。”陈平哭丧着脸,变戏法般从怀中掏出十几个银锭子。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