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一怔,“太子此话怎讲?”
“那你们笑什么呢?”朱见深径直走到龙椅旁,在刘邦身上摩挲起来,嘟囔道:“我就知道把我留在外面没安好心。
父皇,别藏了,我都看见了。”
“竖子!”刘邦一把将朱见深拎了起来,气道:“乃公几日没揍你,你又皮痒了不成?”
朱见深挠了挠屁股,像河豚一样鼓起脸,“明明就是!
我想先说的!陈平他欺负人!”
刘邦和陈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疑惑。
陈平暗暗叹了口气,无奈道:“殿下莫非是误会了?
下官只是和陛下商量要事,并没有聊别的。”
“你还没说?”朱见深眼睛瞬间放亮,悬在半空中手舞足蹈道:“那我先说!我要先给父皇说!”
刘邦一头雾水,愣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父皇你看!”朱见深从怀中取出,献宝一般捧到刘邦面前,“我给你看个好东西,你能不能找别人传话?
我都好几天没和大伙一起玩了!”
“少讨价还价。”刘邦拿过书,瞥了眼封皮,“《汉史秘闻》?
竖子,你什么时候对这东西感兴趣了?”
听到那四个字,本来还漫不经心的陈平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汗水蜂拥而出,不敢置信的看向朱见深。
这都被你翻出来了?!
朱见深注意到陈平的眼神,立马得意的扬起了脑袋。
不过夹层而已,找东西我还没服过谁!
刘邦没有注意到二人的视线交流,随手将朱见深撂在龙椅上,便准备打开书。
下一秒,陈平紧张到发尖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陛下且慢?!!”
刘邦手一顿,抬头疑惑的看向陈平,“你还有事?”
“臣无事,臣只是......”
“无事就先退下吧,乃公也乏了。”刘邦说罢,又准备打开书。
“陛下!”陈平猛地起身,死死盯着书,汗流浃背道:“臣想起来了!
臣...臣还有事!”
“有事就讲,一惊一乍做什么?”刘邦没好气道。
见刘邦将书扔到一边,陈平心里长出了口气,同时大脑被他催动到了极致。
在几息过后,陈平忽然躬身道:“陛下,臣仔细想了想,后手一事,还是要和陛下仔细商量一番。”
“你中邪了?”刘邦诧异笑道:“怎么突然转性子了?”
“为人臣,当坦诚布公嘛。”陈平努力露出平静的笑容,上前道:“臣失礼了。”
说罢,他便走到龙椅前,不动声色的走到书的前方,接着指向地图上的堪舆图道:“陛下,治大国如烹小鲜。
臣以为,这世家大族之害,还需从长计议。
毕竟这些人手中,粮秣充沛,人手众多,只要稍有异心,便会将江南搅得大乱。
虽不足以成事,但江南鱼米之乡,毕竟算是我大明的“粮仓”。
若是让他们坏了,恐怕会误了陛下的大事。
因此,雷霆之威当有,但和风细雨也不能少。
只要能让他们对陛下心悦诚服,霸业可期!”
说话间,陈平一点点挪动身子,想要用手去够那本书。
刘邦的注意力全在堪舆图上,沉思片刻后道:“依你之见呢?”
陈平动作一顿,笑道:“陛下可还记得陶朱公旧事?”
“范蠡?”刘邦皱起眉头,“和他有什么关系?”
“范蠡功成身退后,以陶为‘天下之中,诸侯四通,货物所交易也。’
江南盛产,无非丝绢茶粮。
臣以为,只要控制住他们发卖的通路,便能彻底控制住他们。”
“山东?”
陈平摇摇头,指向大明旁边的海洋,轻声道:“陛下,如今这天下之大,可不只有大明。
相比于在大明境内贩卖,卖到他国去,才真正算是日进斗金。”
“你是要...开海?”
“臣正有此意。”陈平郑重道:“与番邦通商,获利甚巨,因此才有人铤而走险,私贩屡禁不止。
与其让他们把银钱赚去,不如咱们来赚这笔银子。”
刘邦闻言轻轻点了点堪舆图,淡淡道:“让他们分一杯羹,可不容易啊。”
“他们不能不同意!”陈平冷笑道:“臣就不相信他们的底子都是干净的。
而且提出此事,当在发卖田亩之后。
先苦后甜,他们只会对陛下感激涕零。
只要开海成定制,剩下的事,还请陛下交给臣来做。
陛下的归陛下,大明的归大明!”
刘邦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堪舆图陷入了沉思。
陈平见状忙悄悄往后退了几步,伸手在龙椅上小心摸索起来,没一会便摸到了熟悉的触感。
他暗暗松了口气,伸手往回一拽。
没拽动。
陈平心中一慌,加倍用力。
还是没拽动。
陈平懵了,小心回头看去。
只见朱见深趴在刘邦身后,两只手死死按在书上,倔强的小脸上写满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