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官员借田亩发财之时,刘邦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千年史书,升官发财四字,总是少不了的。
可当着皇帝的面做这些小动作,胆子属实太大了些。
现在又不是王朝末年,大明境内虽有叛乱,但大体还算稳定。
自己才带人击败瓦剌,正是声威顶峰的时候,也谈不上威严扫地。
这几日,自己一直在和陈平讨论,究竟是何人在从中作梗。
郞卫也一波波的撒出去,却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带回来。
眼看事态愈演愈烈,只能计划提前。
可刚动手,就被人来了个下马威。
想到这,刘邦轻叹了口气。
现在来看,方祥和吴尚礼也被蒙在鼓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刘邦不再听马车外的讯问,闭上了眼睛,开始从头思考这些天发生的事。
彭时清查田亩,于谦裁撤卫所,两人本是遥相呼应。
结果朱徽煠从中作梗,逼得自己亲自下场,正好遇见了陈平。
陈平以于谦的计策为主,借刘万的口告诉世家大族,命他们借着买田一事,老老实实将田亩数量补齐。
这样自己手中既有钱安置军户,借机变革武备,又能借机了解南直隶的真实情况,还能潜移默化削弱那些大族的力量。
一举四得。
但不知为何,到胡允正那事情就变了味。
那几个知情人一死,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抢占民田,是得到皇帝的授意。
民间倒是没有传出什么闲言碎语,但京城已经炸锅了。
胡濙一连四封急递,一封比一封言辞激烈。
若非年事已高,恐怕他已经跑过来当面喷口水了。
念及于此,刘邦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自己最开始怀疑的是刘万,可在郞卫的监视下,刘万没有任何异常。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胡允正死前见过的几个同知府尹。
偏偏他见过的人,除了吴尚礼全死了。
没想到出事的竟然不是自己担心的卫所,而是文官。
这大明,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此时,马车外的讯问已经接近了尾声。
彭时捧着厚厚一沓状纸,走进马车,沉声道:“陛下,方吴二人所言皆在此,请您过目。”
“不必了,都是些没用的废话。”刘邦示意他扔到一边,淡淡道:“传朕口谕,命郞卫将文册上所记人员,全部关进扬州府大牢,不许任何人靠近。
乃公身上腥臊够多了。”
“遵旨。”
彭时出去传了句话,苦熬一天的众官员心情十分复杂,纷纷跪地,拜送马车驶离了扬州府衙。
尽管从头到尾,皇帝都没有露面,只说了几句闲话。
但他们却不敢生出半点不敬的心思。
明明近在咫尺,却始终看不见摸不着的感觉,带给了他们极大的压力。
不知不觉中,厚重的天威已经在他们心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马车行驶了一会,临时充当马夫的彭时突然道:“陛下,修武伯在路上跪着呢。”
“记吃不记打的东西,告诉他,老老实实给乃公当马夫,什么时候那管不住嘴的臭毛病改掉了,再还他爵位。”
片刻后,马车外响起沈荣压抑不住的哀嚎声。
“罪臣沈荣,谢陛下恩典!”
马车再次启程,彭时走了进来,拿着那一沓状纸,面色复杂。
等行驶了好一会,才问道:“陛下,这般处置,是不是太轻了?”
“这话从你彭时嘴中说出来,还真是稀奇。”刘邦笑道:“怎么,在扬州府受的委屈太多,还不够尽兴?”
“陛下误会了。”彭时无奈叹了口气,从马车中翻出郞卫搜集的官员罪证,将两样合放在一起,轻声道:“陛下,臣有些不敬之语,还望陛下恕罪。”
“少说这种没用的话,乃公要治你的罪,你早就死八百回了。”
“陛下,若非亲眼所见,臣绝不会相信,我大明官员竟能昏庸到这等地步...不,简直是罪大恶极!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上敬天子,下安黎民,这本是官员的本分!
他们...他们竟把百姓当成家畜!
臣...臣...臣恨不得手刃这帮混账!
陛下,乱世当用重典!
此等乱贼不杀,更待何时?
臣请命,杀乱贼以儆效尤!”
看着杀气腾腾的彭时,刘邦平静的摆摆手,安抚道:“好好的一个读书种子,手上没必要沾这么多血。
这不是你该做的事。”
“陛下,臣就不明白了,这等贼人,还有什么好审的?!”彭时激动的拍着手上的文册,“人证物证俱在,杀了他们绝不为过。
陛下,臣请旨负责此事,若有人想以此事发难,我彭时和他生死两难!”
“你也知道原因是什么,就消消气安心坐下。”刘邦笑道:“年纪轻轻,怎么净做些非生即死的选择?
三司会审,是规矩,毕竟牵连的官员太多太广。
除非乃公想行洪武旧事,那这一层,就势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