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辅嚣张的态度,让众人心里都泛起了嘀咕。
尤其是那句“吾儿何在,”更是让众人浮想联翩。
就在这时,苏幕山从王府属官中走出,依旧吊着手臂,躬身道:“下官苏幕山,见过定兴王。
此地乃是周王府邸,王爷如此做派,恐怕有些不妥吧?”
“吾儿何在。”张辅黑着脸重复道。
“定兴王,进门一叙吧。”苏幕山直起腰淡淡道:“您也是四朝元老,大明支柱,如此失态,岂不被人看了笑话。”
“你是何人?”张辅语气冰冷到了极点,任谁都听出他不满到了极点。
“下官乃是周王府伴读。”苏幕山丝毫不惧。
张辅看向王府正门,中门紧闭,只有专供下人出入的小门敞开着,明显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他轻吸了口气,双拳微微紧握,忽然暴喝道。
“张老吉!”
话音刚落,一骑飞出。
张老吉猿臂轻舒,将刀鞘甩飞出去,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借着马的冲力,直朝苏幕山脖颈砍去。
当!
匆忙出手的王府护卫飞了出去,将人群撞得人仰马翻,双臂不停颤抖,虎口血流不止。
而张老吉马势不停,等到快要踏上苏幕山时,才用力拉住缰绳。
战马人立而起,挥动的双蹄擦着苏幕山鼻尖而过,看得人心惊胆战。
“大胆!”
王府护卫纷纷拔刀出鞘,将张老吉围在当中。
张老吉冷漠一笑,将只剩半截的钢刀扔了出去,朝骑兵招了招手。
下一秒,一柄长刀从空中飞过,被张老吉稳稳接住。
他缓缓拔刀出鞘,控制着马匹原地踱步,挑衅似的朝众护卫扬了扬刀尖。
眼看乱战一触即发,刚刚爬起身的苏幕山忙喝道:“都给我住手!
定兴王,你这是何意?
莫非想仗着天子宠信,折辱藩王么!”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张辅却面不改色,淡淡道;“我只要吾儿。”
到了这一刻,众官员也算是看明白了,但心中越发疑惑。
张辅的儿子怎么会落到周王手中?
张辅哪来的胆子,敢纵兵行凶?
“定兴王,你爱子心切不假,但这不是你犯上的理由!”苏幕山冷喝道:“犯上作乱,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少在这危言耸听。”张辅喝道:“叫主事的出来回话!
一个小小伴读,不配与老夫论事。”
话音刚落,大门缓缓打开。
朱有爝身穿衮龙袍,配翼善冠,四平八稳的从王府中走出。
在他身后,全副武装的王府护卫蓄势待发,街道四面八方也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俨然是要将张辅包围。
朱有爝却像是无事发生,在台阶上站定,笑道:“定兴王,许久不见,越发精神了。”
张辅犹豫了下,做了个手势,引着众人翻身下马,跪地四拜,大声问安。
朱有爝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按照祖制,本王应该坐受才对。
但事发突然,便免了吧。
定兴王不愧是四朝元老,还记得当年的规矩。”
说罢,他对看热闹的众官员威严道:“都散去吧。
定兴王依例朝王,不是什么谋反,莫要出去胡说八道。”
朝王?
王来捂着胸口,脸色有些难看。
皇明祖训曾言,凡朝臣奉旨至王府,或因使经过见王,并行四拜礼。虽三公、大将军,亦必四拜。王坐受之。若使臣道路本经王国,故意迂回躲避,不行朝王者,斩。
但哪有带着上千骑兵冲进城中朝王的?
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他快速权衡了一番,决定先将这口气咽下,去信于谦,问个究竟。
于谦如今是天子近臣,想必能知道些内幕。
等到无关人等散去,朱有爝见张辅依旧钉在原地不动,笑容瞬间消失,冷漠道:“定兴郡王,是要本王请你么?”
“王爷,敢问吾儿何在?”张辅躬身道。
“放肆。”朱有爝这两个字说得并不铿锵,但却让人心中升起一股莫名寒意。
“张辅,莫非你以为封了王,便能与本王平起平坐?
竟问罪问到本王头上来了!
本王若说没见过你儿子,你要如何?”
“下官没有那个意思。”张辅沉声道:“下官那儿子尚幼,离不得家太久,还请王爷让我带他回家。”
“本王这府中没你儿子,你若是不愿意进来,便回去吧。”朱有爝大袖一挥,转身要离开。
“周王!”张辅突然厉喝道:“还请将吾儿交还!”
朱有爝脚步一停,缓缓转过身,眼神深邃阴冷,轻声道:“张辅,莫要得寸进尺。
你今日所为,形同谋逆。
本王念在你昔日功劳上,不与你多计较。
速速离去,莫要惹人生厌。”
张辅上前一步,无视了拔刀出鞘的护卫,厉声道:“周王,您是我大明亲王,莫非敢做不敢认么!”
朱有爝站在护卫后,淡淡道:“你也知道本王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