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这都见血了,你不疼啊?”
朱见深既胆怯又担忧的看着刘邦手上的伤口,笨拙的擦着伤药。
“哪那么多话?!”刘邦轻轻拍了下朱见深的后脑勺,斜躺在龙椅上,笑骂道:“听说你又给韩杏送饭去了?”
朱见深动作一停,抬头露出讨好的笑脸,像一只被发现拆家的小狗,话也不说,哼哼唧唧的就要靠上刘邦撒娇。
“滚一边去!”刘邦将朱见深的脑袋推到一边,手指在上面戳戳点点,“竖子,平时对你爹我都没这么上心。
你才跟他学了几日,都快和他穿一条裤子了!”
“什么裤子?”
朱见深没听懂,但不妨碍他听出刘邦的言外之意,说完立马低下头,动作越发轻柔认真。
刘邦也不再逗他,只是看朱见深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宠溺。
一炷香后,朱见深用白净的麻布,费力在刘邦手上打了个结,骄傲的抬起头邀功请赏。
“行,有模有样的。”刘邦将手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绝口不提给钱的事。
父子俩僵持了一会,眼看朱见深快要憋不住了,刘邦才悠悠道:“拿上乃公的印信,去把韩信放出来吧。”
朱见深一怔,反应过来直接蹦了起来,在刘邦脸上重重亲了一口,“谢谢父皇!
父皇万岁!”
刘邦也愣住了,回神后轻轻一脚将朱见深踹了出去,有些僵硬道:“滚滚滚,弄乃公一脸口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早就被踢打惯了的朱见深浑然不在意,抓起桌上的印信,颠颠儿的离开了乾清宫。
这时萧何从屏风后转出,见刘邦望着殿门发呆,轻咳一声道:“陛下,就这么放了淮阴侯么?
会不会太草率了,我怕淮阴侯看出破绽。”
“啊?”刘邦连忙将摸脸的手放了下去,故作轻松道:“无妨。
成国公上疏请释韩信,让他戴罪立功,看来两人是搭上线了。
任谁看,都和乃公无关。
成国公毕竟是功勋之后,这点小事,给他点面子也无妨。”
萧何闻言若有所思道:“武勋也开始站队了么?”
“正常,眼下朝局大变,各怀心思,不抱团取暖,他们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
日子还长,乃公有的是工夫收拾他们。”
“臣担心的是,征北之后,淮阴侯恐怕不会愿意如今日这般任由摆布。”萧何忧心忡忡道:“天下广阔,若淮阴侯想要自立,不是件难事。”
刘邦顿了下,片刻后摇头道:“他不会。
一日不抓到陈平,他一日不会离开大明。”
萧何想了想,无奈笑道:“那就只能苦苦曲逆侯了。”
刘邦却毫不在意:“用不着替他担心,他肯定会从其他事上找补回来。”
“既如此,臣就先告退了。”萧何躬身道:“臣回去就彻查吏部。”
刘邦手放在身边,手指如握刀无意识的律动,“不要打草惊蛇,搞清关系即可,起码咱们心中要有底,动起手来也有的放矢。”
萧何见状面容一肃,旋即躬身告退。
片刻后,刘邦突然快速扫了眼四周,确定宫中只剩自己后,偷偷将包扎好的手放在眼前,端详片刻,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温和笑容,喃喃道。
“竖子......”
诏狱外。
重见天日的韩信下意识眯起眼睛,抬手挡在眼前。
虽然看起来有些潦草,但除了皮肤微微泛白,精气神看起来全然不像是死里逃生的囚犯。
朱见深叉着腰,得意站在韩信对面,笑得将大半牙齿都露在外面。
朱仪站在他身后,微微躬身,看向韩信的目光中激动和庆幸并存。
太子带着皇帝的印信亲自来此,证明自己没有猜错。
韩杏果然是皇帝看重的人,这些日子的争吵不断,只是皇帝一直没有等到他想要的台阶。
自己赌对了!
从今以后,这份善缘算是结下了。
不仅是和韩杏,还有皇帝。
只要韩杏不是表里不一的绣花枕头,不做出让皇帝震怒的事。
两朝之内,成国公一脉无忧,兴复也只是年月问题。
自己还年轻,等得起......
想到这,朱仪朝正摆脱朱见深纠缠的韩信微笑点头,伸手轻轻一挥,候在一旁的豪奢马车缓缓驶上前。
相比于其他马车,这辆大的有些过分,而走下来的数名秀美侍女,也证明其内有乾坤。
“韩先生,来去去晦气吧。”朱仪笑道:“府上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就等着给您接风洗尘呢。”
韩信闻言走上前,非常自然的举起双臂,任由侍女脱下他身上那件臭烘烘的袍子。
从始至终,面色都平静如常,甚至眼神都没有出现丝毫波动。
朱仪微微一怔,根据他打探的消息,韩杏从小到大,过得都是吃上顿没下顿的穷苦日子。
就算韩杏才智过人,但才智不等于见识。
从小到大,他见多了初入富贵场不知所措,最后闹出笑话的人。
他很确定,韩杏不是故作镇定,不是那种表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