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登之围,算是陈平前生凶险的时刻。
而今日的情况,有过之无不及。
瓦剌骑兵像是雨后的春笋,突然从四面八方冒出,将使团结结实实的围在当中,贪婪的打量着骑兵身上的盔甲,不时发出几声怪叫,假意要驱使马匹前冲。
这一幕,让曹参都有些紧张,小声安抚着身下的马匹,用冷冽的目光回敬着每一个看向他的瓦剌骑兵。
双方对峙许久,直到陈平按木盒的手指开始泛白,围住他们瓦剌骑兵才缓缓分开。
赛刊和扎兰骑马停在马车不远处,当看见曹参的时候,赛刊本能的心生警惕,但很快便放松了下来。
纵然对方是员猛将,又能如何?
五千精骑在此,区区一个使团,翻不起什么风浪。
赛刊观察的同时,陈平和曹参也在观察他。
陈平咽了下唾沫,沉声道:“能行么?”
“太远。”曹参嘴唇不动,低声道:“需要再近一些。”
“那我等下试试。”
曹参点点头,手状似无意的垂在腰间,收回目光低下脑袋,不再多看赛刊一眼。
短暂的沉默后,扎兰终于忍不住了,粗声粗气道:“明人,你们越界了!
这里是瓦剌,不欢迎你们,
速速退去,饶你们不死!”
陈平没有听懂,但听出了语气中的不善。
他深吸了口气,走出马车的刹那,再看不见半点紧张,礼貌又不失威严的朝赛刊行了一礼:“明国特使陈平,见过赛刊王。”
通事立马从人群中走出,快速翻译了陈平的话。
赛刊之前陪着也先和明国打过几次交道,见是个生面孔,便傲慢道:“陈平?
大明无人了么,派出你这么号人物来?
还是说...觉得我赛刊不配让你明国的大人物来此?!”
话音刚落,无数弯弓张弦声响起,闪烁着寒光的箭矢对准了使团众人。
夏侯婴脸色难看至极,抬手一挥,众人也举起了手中的火枪,毫不示弱的瞄了回去。
陈平却像是没有察觉到空气中浓郁的火药味,站在车辕上淡漠道:“吾等千里迢迢来此,却被刀兵相向。
赛刊王,这便是瓦剌的待客之道么?”
“美酒和歌舞是对朋友的。”赛刊举起的马鞭指向陈平,不屑道:“至于你们,能有机会站在这说话,已经是长生天的恩赐了。”
赛刊王身边站着的通事,得意洋洋的叉起腰复述了一遍,仿佛坐在马背上的是他一样。
“既然赛刊王看不起我等,那我也不强求。”陈平抚摸着木盒,遗憾道:“今日权当我等没有来过。
希望脱脱能对这份礼物多上几分敬意。”
说罢,直接转身准备走进车厢。
“慢着!”听完翻译的赛刊起了好奇心,大声喝道:“什么礼物?!”
“古语有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陈平回头冷漠道:“可赛刊王并不把我们当朋友。
这份礼物,也就与你无缘了。”
赛刊突然狂笑了几声,用力甩动着马鞭,面目狰狞道:“我们瓦剌也有句古话。
只要拥有长刀和战马,便能拥有财富和女人。
我们从来不需要别人送礼物,想要的东西,我们自己会去拿!”
陈平动作一顿,转身冷漠道:“赛刊王欲与大明一战?”
“瓦剌人从不惧战!”赛刊暴喝出声,拔出长刀对准陈平,杀意汹涌。
赛刊的动作,引得周围瓦剌骑兵纷纷附和,长刀出鞘声,怪叫声,怒骂声,让气氛变得越发紧张。
使团中的骑兵都是精锐,可见到这一幕也忍不住紧张起来,手指默默放上扳机,瞄向最有把握的目标。
陈平面无表情,一手扶住车厢,一手抱着木盒,等到声音慢慢平息下来,才冷声道;“败军之将,也敢言勇?”
通事吓得脸都白了,正犹豫要不要润色一番再翻译,赛刊的通事已经将话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赛刊面色微变,看向陈平眼神中杀意渐浓。
扎兰则是纵马向前,指着陈平骂道:“大胆!
狐狸什么时候也敢在雄鹰面前口出狂言?!
速速跪下,饶你一条狗命!”
曹参闻言纵马前出,挡在陈平面前。
不必说话,缓缓出鞘的长刀已经证明了他的态度。
“好啊。”扎兰舔舔嘴唇,握住长刀大喝道:“谁都不要插手!
我还缺一个漂亮的酒碗,他的脑袋正合适!”
曹参面无表情,已经将长刀放到了合适的位置。
只要扎兰敢动,他就能保证一刀枭首。
就在扎兰准备出手时,赛刊突然喝道:“回来!”
扎兰不甘心的回头道:“可是大王......”
“我说回来。”赛刊的眼神变得像是盯上猎物的鹰隼,“我说的不够清楚么?”
扎兰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恨恨瞪了眼曹参,默默拨马回到队列。
赛刊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从始至终面不改色的陈平,狂傲道:“明人,你很勇敢。
草原上需要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