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不花眼神变得有些阴沉,但没有当场发作,缓缓道:“正因如此,我才想让鞑靼出兵,不必强攻,只要吸引大明的注意就好。
辽东等地,我已经联系了兀良哈三卫和建州女真,朝鲜国我也已经派人安抚,南下再无后顾之忧。
事成之后,鞑靼部的战利品,我会派人送过去。”
“有多少?”
孛来下意识问了一句,当发现脱脱不花脸色不太对,自然改口道:“在下是想问清楚,回去好转告诸部首领。
您知道,他们都是些无利不起早的家伙。”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质疑,脱脱不花心中不满渐浓,但有求于人,只能强忍怒气道:“按明人的说法,三七分成。
建州女真和朝鲜国那边,我也要给予不少好处。”
孛来的面色看不出是否满意,只是从地上拿起一坛酒,将其斟满后朝脱脱不花行了一大礼,躬身道:“此间谈话,我会如实转告。
还请大汗放心,无论成与不成,鞑靼部一定会给您一个令您满意的答复。”
......
酒宴过后,孛来便以情况紧急为由,连夜赶回了鞑靼。
脱脱不花坐在营帐中,自斟自饮,面色阴沉的吓人。
这帮混账,还是没有把我当做大汗。
当年也先攻明,哪里需要什么好处,一声令下,不从者死,结果人人景从。
也先那个家奴的后代,凭什么掌握大权?
我才是黄金家族的血脉!
脱脱不花激动之下,直接将精致的银杯子扔在地上,又不解气的踏上好几脚,直到彻底踩扁才肯罢休。
发泄了一通,他心中的气也略微消散,再看向堪舆图,眼中满是渴望和坚毅。
这次大战,是自己重立威望的好机会!
只要能证明,自己比也先更勇猛,能给大家带来数不尽的财富,那些人自然就会将也先遗忘,从内心认同自己。
不然像现在这样,哪怕也先已经投降明国,还是有人暗地里怀念也先,不少人也在观望,对自己的命令阳奉阴违。
这一战,只能胜,不能败!
只要胜了,自己整合北元势力将再没有阻力,伯颜帖木儿和赛刊也不过是刀下的羊羔。
吞噬了也先的遗产,说不定...说不定自己能像先祖那般......
重现黄金家族的荣光,将不再是虚言!
脱脱不花越想越激动,看向地图的目光越发火热,仿佛看到北元的版图缓缓扩大,最后目光所及之处,插满了北元的旗帜......
“你败了。”
文华殿中,韩信看着想哭又不想哭的朱见深,毫不留情的将属于朱见深的旗帜尽数拔走。
“再来!”
朱见深卷起袖子,擦了下眼睛,死死瞪着沙盘,脸上因大脑飞速运转,泛起两团明显的红晕。
若是在冬天,说不定脑袋顶上还能冒出明显的白气。
韩信见状不露痕迹的微微点头,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
这段时间,朱见深表现的很优秀,甚至可以说是孩童中的楷模。
狗也不追了,猫也不逗了,家也不拆了,甚至御花园中的花花草草都开始茁壮生长了。
整天早出晚归,不是在文华殿推演兵法,就是在于谦那学大家经典,一句怨言都没有。
如此做派,就连一向严苛的于谦,都连续三次上疏,恳请皇帝莫要把太子逼的太紧,以免适得其反。
而收到奏疏的刘邦一脸懵,将奏疏仔仔细细看了三遍,才确认于谦说得是朱见深。
他最近忙的事多了,哪有时间管竖子。
谁逼他了?!
在又一轮惨白后,朱见深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喝着朱廉准备的蜜水,终于感觉脑中的涨痛稍稍减轻。
韩信收拾着桌上的残局,见朱见深一副累瘫了的模样,想了想忍不住道:“明日你不用来了。”
朱见深一愣,快速抹了把嘴,诧异道:“师父,是我哪里做的不对么?”
“不是,你天赋有限,这些足够你消化了。”韩信如实道。
“......”朱见深猛地跳了起来,不服气道:“我还不累!
再来!”
韩信收东西的动作一顿,奇怪的看向朱见深,“你想当白起?”
“?”
韩信摇摇头,没有解释。
在他眼中,除去春秋战国的名将,能入他眼的只有刘邦项羽。
余者,天赋都有限。
你一个太子,学那么多做什么?
篡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