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奋斗一辈子估计都很难挤进姜凛他们那个阶层——平时总是远远地在新闻上或者网络上,看到关于他们的信息,但也只是在新闻上或者网络上看到,今天没想到还能亲眼见证一下修罗场。
果然,沈慕琛没忍住脾气,先丢下了手里的酒杯,对着陆时宴就是横挑眉毛竖挑眼:“怎么?喝不了可以不喝,我来替姜凛喝不就行了?”
陆时宴有些嘲讽地笑了笑,不愿意和沈慕琛爆发激烈的争吵——毕竟还是在人家的婚宴上,不要让主人家难做的道理很难懂吗?
“知道你嗓门大,你爱喝你就喝吧。”陆时宴环起手臂,一脸无所谓的架势,不理睬沈慕琛的挑衅。
“当然是我来喝,我是不是有跟你说过,离姜凛远一点?还是你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喜欢和别人抢老婆是吗?”沈慕琛口不择言地说道,挑中了最能刺痛陆时宴的那个点。
陆时宴呼吸有些不稳,他闭紧了嘴巴,选择了沉默——沈慕琛说出来的话,他作为局外人去否定他,是没有任何的作用和效果的。
陆时宴说一千句一万句“姜凛不爱沈慕琛”,都没有姜凛
亲自摇下头的分量重。
他想要追求姜凛,他可以坚定地走完九十九步,但如果姜凛不愿意向他走出那最后一步,那他的一切都是徒劳。
所以,姜凛,你愿意走出那一百步里的一步吗?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姜凛,只看见她面色不虞地揉着脑袋,随后她站起身来,满怀歉意地和张玉怀说了声抱歉,拉着沈慕琛就离开了婚礼宴席。
心脏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陆时宴面色有些苍白地看着姜凛离开的背影。
张玉怀随后也才了解到,就是因为新郎官一直在姜凛这张桌子上敬酒,才导致了闹出来今天这一点的小插曲,这让她又生气又难受。
陆时宴没有心情去照顾谁的心情了,张玉怀和她的新郎离开的时候,面色都不怎么好看,但他没有替新郎官说话,而是冷眼看着他承受张玉怀的怨怼。
姜凛沉默地快步走着,心里感到有些无力的愤怒——为什么沈家总是要对她步步紧逼,难道她躲他们躲得还不够彻底吗?
一离开了婚礼宴席,她也就松开了拉着沈慕琛的手,沉默地在前面走着,一路径直走上了酒店的天台。
沈慕琛出神地握着刚
刚姜凛抓着他的地方,即使隔着一层衣服,也像一块烙铁一样烫得他生疼,让他不敢触碰上去。
他也沉默地跟在姜凛的身后。
姜凛借着晚风吹散了一点醉意,把散下来的几缕发丝别到耳后,眯起眼睛冷嘲地笑了笑,声音冰冷地说道:“沈慕琛,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慕琛眼眶也有些红了:他什么意思难道姜凛看不出来吗?他已经八辈子没这么冲动和丢脸过了,如果不是想挽回姜凛,他绝对不会做出当众抢人酒杯的事情。
他一看到陆时宴可以一身轻松地站在姜凛旁边,为她做男朋友可以做的一切事情,他就恐慌嫉妒到了极点——理智的弦轻易就断了。
沈慕琛抬起头悲凄地看着姜凛——他想要挽回她,他想要补偿她,他想要她回到自己身边,可是她连个机会都不愿意给。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让沈慕琛无法用言语表达,只能沉默地看着姜凛。
姜凛看着不说话的沈慕琛,心里也很来气。
“说话,你现在做这些事情,说这些话,有什么意义吗?”姜凛没有因为沈慕琛眼底的心碎就心软了。
今日的果就是昨日的
因,所有结果都是他亲手种下的,是苦果他也要承受,为什么还要拉着她一遍遍在沈家这个泥潭里挣扎?
沈慕琛微微地摇了摇头,哑着声音艰涩地说:“不是的,姜凛,不是的。”
他想说不是的,不是没有意义的,只要你愿意为我流下哪怕一滴眼泪,只要你还愿意向我伸出手,我做这些就不是没有意义,你就是我的意义啊。
姜凛冷酷地打断了他的话,“不是什么?我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我们不是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吗?这些有什么好否认的?还是你觉得在外面不断说我是你的妻子,然后污名化我正常的男女交往,败坏我的名声,你就很开心、很满意是吗?”
沈慕琛第一次这么直白地面对他和姜凛已经离了婚的事实,还是从姜凛的嘴里这么直接地说出来——达摩克里斯的剑终于还是落了下来,他的心一瞬间一片荒芜。
看着他傻傻张开的嘴巴,茫然痛苦的神色,到底是曾经爱过的人,姜凛感到有些可悲可怜地骂道:“你爱过我吗?哪怕到现在你都一直在逼我,在那么多人面前说那些让人误会的话,你,你是不是有病?”
沈慕琛听出了姜凛声音里不宜察觉的颤抖,他抬头看着姜凛,试图找出那一点能支撑住他的希望——她还是会心疼他的吧?
沈慕琛面无血色,浑身冰冷,他抬了抬僵硬的手臂和手指,抓住了姜凛的手,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一样。
姜凛冷眼看着他,不为所动。
他自嘲的笑声轻微地消散在了风里,心里刀绞一般的剧痛折磨得他难以启齿——他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