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寒洲弯下了腰,深邃的眸子深处倒映着顾漫枝精致的小脸,他低哑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枝枝,你现在信了吗?”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顾漫枝,缱绻温柔的眼神似乎腰要把她看化了。
霍寒洲的声音虽然温柔,但是那股极致的压迫感却不容人忽略。
顾漫枝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一口气,把结婚证还给了霍寒洲。
霍寒洲从她的手上接过,小心翼翼地收好,就像是对待这世间的珍宝一样。
顾漫枝抿唇看着他的动作,眸色微深,这结婚证对他来说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她没有说话,只是顺势坐了下来,看着霍寒洲把盒子重新放了回去,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把锁,锁上了柜子。
这是在防着她?
难不成她还会偷偷把结婚证带去民政局离婚不成?
顾漫枝抬头对上霍寒洲的黑眸,一望似乎都不见底,像是一潭幽深的古井,情不自禁地沦陷下去。
她抓了抓一旁的床单,霍寒洲放好盒子后坐过来,几乎就紧贴着顾漫枝的身体。
“枝枝,你刚才说有话想和我说。”
霍寒洲垂眸看着顾漫枝,看过来的视线里似乎看不出任何的
情绪起伏,眼底深处的那抹紧张藏得很深。
他盯着顾漫枝看,仿佛能够从眼神里看出来她的心思似的。
霍寒洲眨了眨眼睛,又担心从她的嘴里会说出分开的话。
顾漫枝缓缓松开了抓着的床单,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怔怔地看了霍寒洲半晌,这才淡淡地开口道:“霍寒洲,我现在无法做到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六年前的事情是真的,你骗我隐瞒我也是真的。”
她收回了目光,声音很平静:“我无法和过去的自己和解,这就像是一根刺,直接扎在了我的心上,这么多年,我一直思念着当初的那个孩子。”
顾漫枝一边说着,心放在了心口的位置,说起来的时候,心脏还会隐隐作痛。
“但是为了言言,考虑到言言的病情,我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在言言的面前,我们扮演一对恩爱的夫妻,但是私下里,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决定。”
顾漫枝抬起了头,好看的杏眸清澈明亮。
霍寒洲沉默不语,什么叫在言言的面前扮演一对恩爱的夫妻。
他垂着眼眸,长长的眼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枝枝说这话,是想和他划清界限了
么?
他们已经到需要扮演恩爱夫妻的地步了吗?
霍寒洲的心口发紧,喉咙也窒息般的难受。
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掌,狠狠地扼住了他的喉咙,压根就喘不上气来。
看着顾漫枝眼底的平静,他知道她已经想好了。
而这也是她能做的最大的让步。
霍寒洲张了张嘴,唇愈发的苍白。
“好。”
顾漫枝有些意外,没想到霍寒洲居然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短暂的沉默后
顾漫枝觉得房间里似乎有些沉闷。
两个人挨的很近,近到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霍寒洲身上的温度,有些发烫。
他们都没有说话,气氛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顾漫枝也不知道应该和霍寒洲说什么。
干脆站了起来,找了一个借口:“我去房间里陪会儿言言。”
这也不算是随意找的借口。
毕竟她想去陪言言也是真的。
但更多的是因为她不想和霍寒洲待在一个房间里。
虽然和他达成了共识,但是现在她显然还没有想好怎么相处。
说着顾漫枝就有抬起脚往外走。
霍寒洲眸色深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的视线一点点往下,最后停留在了她的双足上。
粉嫩白皙,
小巧不堪盈盈一握。
可是脚踝上面,却沾上了一点泥污。
这一点点泥污破坏了那独有的美感。
让人忍不住想要擦去。
他站起了身,大步流星地朝顾漫枝走过去。
虽然穿着皮鞋,可是在地板上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他从后面将顾漫枝一抱而起。
稳稳的把她抱在了怀里。
顾漫枝猝不及防,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一个天旋地转。
莫名其妙的就被抱在了怀中。
她睁大了眼睛,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霍寒洲,你想干什么?”
顾漫枝惊呼出声,手臂却下意识的紧紧的搂住了霍寒洲。
霍寒洲没有说话,抱着顾漫枝回到了床上。
他把顾漫枝放在了床边。
顾漫枝坐在床边,双手撑着两侧,见霍寒洲不说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霍寒洲站起了身子,从一旁的茶几上拿起了湿巾。
他的手臂长一够就够到了。
拿到湿巾以后,他半蹲着身子,单膝跪地。
一只手抓住了顾漫枝那一只沾上泥污的脚。
他的大掌很大,小巧的足,在他的手掌心里正好被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