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皓狠狠地瞪了慕容义一眼,又满是慈爱的看着慕容离傲,缓和了语气说道:“傲儿,父皇年迈智亏,身体欠佳,已经难以胜任繁杂的国政军务,你作为父皇最宠爱的孩子,自然得替父皇多劳累一些。”
“父皇活着一日,你便是替父皇摄政,别人自不敢说什么,若父皇龙御归天,你便交出传国玉玺,扶新皇登基;若此时你已经大婚,便尽快帮新皇册立储君,将军令虎符赐给他,给你也留些享受生活的时间。”
“若你还没大婚,便等你大婚之后,将政令金印赐给他;但在此时,你必须尊称护国八千岁,继续掌管国政军务;等你诞下儿子之后,再放手军务,腾出时间抚养朕的外孙,但还必须继续掌管一切国政;等储君成年之后,你再放开一切,去封地逍遥自在。”
所有朝臣都瞪大了眼睛,暗中用眼神交流着。
皇上这番话的意义太深刻了,深刻到决定了大燕皇权的未来几十年了。
慕容离傲烟眉微不可察的一蹙。
父皇这是给自己,给大哥二哥,给整个大燕安排了最稳妥的皇权更迭。
以自己强大到可比皇帝的强势,保护大哥平安登基,也压制大哥,保护二哥。
在朝堂之上,当着所有朝臣的面,把自己交权的步骤一步步说出来,也杜绝了自己以后想夺权的念想。
他甚至考虑到大婚之后,受驸马和世子蛊惑而改变初心。
不得不说,这个老父亲对自己的孩子爱的太深了。
作为皇帝,这也安排的足够细致了。
但有一点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父皇还是不相信她。
父皇还是怕她夺权!
不!
不是怕我!
是怕我的驸马!
父皇知道我不会,但却不敢保证所谓的程风不会。
这才是不让他回朝的真正目的!
慕容离傲明白过来这点,马上表情严肃的说道:“父皇,您在一日,傲儿便帮您一日,您若龙御归天,傲儿立刻扶大哥登基,之后便带着二哥一家去封地,驻守边疆,永不入京!”
慕容德听到这话,眼神瞬间阴骘。
他知道妹妹是在保护他,但何尝不是压制他?!
他若想做逍遥王,又何必费那些力气?
慕容义却听的眼睛一亮。
段洪熙看到慕容义难以压制的喜色,顿时皱眉,立刻凑过去说了几句悄悄话。
慕容义赶忙拱手说道:“小妹,父皇春秋正鼎,咱们根本不必考虑此事。从今日开始,大哥便跟着你和父皇专心学习政务军事,开阔胸怀,亲近贤能。若老天无情,父皇真的千秋万岁,大哥也不让你交金印虎符,等你侄儿大婚之后,你们姑侄再去商量便是。”
慕容皓猛一摆手,表情威严,不容辩驳的说道:“朕意已决,此事不必再议!”
“刚刚朕的话,便是圣旨,朕若龙御归天,便是遗旨,谁敢不尊,天下共讨之!”
“谨遵吾皇御旨!”
所有人立刻齐声大喊。
此话一出,就成了天下共领,任何人无法改变的铁旨了。
慕容皓满意的微微一笑,脸上浮现一片轻松。
正要坐下,突然眼前双腿一软,眼前发黑,不由自主的往后倒去。
慕容离傲顿时大惊,赶紧扶住。
看到父亲已经面色苍白,双眼紧闭,急的娇声大喊:“快传御医!”
慕容义和慕容德几步上了玉阶
,扶慕容皓坐在龙椅上。
近来皇上龙体欠安,御医就在殿外伺候,听到命令赶紧进来,伸手搭脉。
好一会之后,才沉声说道:“皇上忧思过虑,本就气血两亏,这些日子又突遇大变,骤急骤喜,血脉过激,现在的脉象寸滑关沉,若溪流游丝”
慕容义怒声喝道:“说人话!”
御医赶紧说道:“皇上龙体亏耗太过,不可再劳累了。”
慕容离傲立刻把御医拉倒一边,轻声问道:“没有性命之忧吧?!”
御医看似无意的看了一眼慕容德,没收到他的暗示,犹豫一下,低声说道:“若皇上能按时服用微臣汤药,多多休息,微臣可保吾皇无忧。”
慕容离傲没看到这个眼神,听到父皇没有性命之忧,总算放了心
勤政殿。
慕容皓已经恢复,但面色依旧略带疲惫,靠坐在龙椅之上,慕容义和慕容德站在两侧。
龙案一侧设了一把描金镶玉的凤椅,慕容离傲坐在上面。
段洪熙,刘明奇,张博延,以及其他几部尚书站在殿中。
慕容德对着慕容皓轻声说道:“父皇,要不儿臣伺候您休息去吧,有小妹和大哥,以及几位重臣在,国政应该出不了什么纰漏。”
慕容皓看着慕容德,柔声说道:“德儿,朕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朕虽然身子虚弱,但还想在这里做个架势,看护你们兄妹几日。若能让你们养成兄谦弟让,手足情深的习惯,父皇就死也瞑目了。”
慕容德落寞一笑,幽幽说道:“父皇放
心吧,儿臣想明白了,人各有命,强求不得。以后,儿臣就跟原来一样,做个逍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