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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号,46万。”

“33号,给出62万!还有没有更高竞价的?”

相比上一件——奥地利某公爵夫人的钻石冠冕,月牙船的竞价速度要慢得多。

它的底料普通,要是换成猛犸象牙,身价可就翻了几番。

拍卖师心里清楚,这个价格,已经接近顶点。

她举起拍卖槌,准备敲定。

忽然,余光闪过一点白。

她勾起唇角,用优雅的声音说:“62号,牧少爷,100万。”

这是牧峋今夜头次举牌,手起手落,嘴角顺势荡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身后有根尾巴翘上了天。

拍卖师再度询问有无更高出价者,拍卖槌要落不落的悬在半空。

台下窃窃私语,声音落进盛愿听力越来越差的右耳中,沙沙响。仿佛老旧电视的雪花屏,伴着时而掉帧的卡顿。

月牙船对他们不是什么非要不可的执念,况且,相中他的人姓牧。

惹谁也别惹这家人,似乎是云川上流圈层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这么看,月牙船的新主人,毋庸置疑。

“100万,第二次。”

拍卖师锐利的双眼向下扫视,忽然,眸中闪过一瞬讶异。

“73号,110万……”

不等她话音落下,牧峋再次举牌,将价格推上又一个高峰。

“62号,199万,浪漫的数字。”

牧峋挑起标准的浪荡公子哥笑容,看向身侧的未婚妻,上扬的嘴角一下子扁了。

似乎感受到了冷飕飕的视线,盛愿摆弄助听器的动作也停了,接着头也不抬的把小零件藏了起来。

牧峋斜他一眼。

在他暗骂盛愿没良心的工夫,73号再次举牌,价格闯进200万大关。

短短两分钟内,月牙船的价格翻了十几倍。

牧峋的好胜心被激起,几乎在73号出价的下一秒便举牌。

一直置身之外的盛愿也不免好奇,聋着加入了看戏队伍……其实他更想看牧峋吃瘪的样子。

经过几轮竞价,数字一涨再涨,拍卖师眉梢的喜气压都压不住:“62号牧少爷,380万!”

要知道,曾经某次法国拍卖会,一位卡塔尔富商买下两根顶级象牙也不过106万。而亚洲牙雕最贵的拍卖价格是1792万,那是一尊明代的观音象牙雕塑。

相比于它们,月牙船太普通了。

座位零散,宾客没有按照号码顺序排排坐,要不牧峋真想看看73号是谁。

他顾不上舅舅要求的行事低调,花钱如瀑布,对方抬价,他必要翻上几倍。

原本只是想买个小玩意儿随便哄哄盛愿,没成想啃到了眼瞎的硬茬。

牧峋频繁的举牌落牌让盛愿感到不大对劲,他抬手理了几下鬓发,把助听器挂回耳朵。

刚戴上就听见牧峋轻飘飘说了个天价,他惊得说不出话,窝在对方拳里的手指一动。

牧峋脑袋一热,误认为他在心疼钱,勾唇笑起来:“怎么?还没过门呢就想着管我了,你男人这点小钱还是出得起的。”

“……”

还不如聋着。

盛愿被他自作多情的话恶心得够呛,两指尖一并,掐住他手心的一小块肉,用力拧了半圈。

牧峋疼得“嘶嘶哈哈”皱眉,笑着斜眼睨他。

手还是没松,反而用力撬开他紧锁的指缝,将五根手指硬生生挤了进去。

声色犬马的富贵场,白花花如流水的银子,倒有种五陵年少争缠头的别样滋味。

终于,在不断更新叠加的数字中,盛愿迟钝的发现了那个不变的号码。

于是他抬眼,目光落去整座会场——

恰逢73号出价,白色方牌一举一落,露出牌后矜贵深邃的脸庞。

光影黯淡,微弱的冷光在他眸下投出一片暗色阴影。

他眉眼淡漠,似乎有倦意。

身旁的助理不时会偏头看向自家老板,他微不可查的一抬眉,那人就心有感应似的,继续举牌竞价。

长时间叫价,让拍卖师口干舌燥,声音微微沙哑:“73号,出价470万。”

正当牧峋准备再次抬价时,持牌的手腕忽然被一股力按住了。

牧峋诧异问:“怎么了?”

只见盛愿皱起眉,小幅度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是舅舅……”

第5章

交叠在流光纱裙上的手指不自然微蜷,借着整理裙摆的动作,虞嫣向身侧靠过去几分。

“从前没见过你对拍卖有兴趣,”她揶揄着说,“年过三十,忽然转性了不成?”

牧霄夺依然是那副懒散做派,轻描淡写的说:“还是一口价的东西更让人舒适。”

他这话说得傲慢,行事更甚。

从始至终,他只给过身侧助理一个眼神,之后便理所当然做起了甩手掌柜。

估量市值,分析走势、斟酌出价……这些琐事便全落在林助理一人肩上。

两人沉默的时间里,林助理趁机插话,将一份密密麻麻的数据图表排在他面前:“先生,我查询了近三十年牙雕制品的拍卖行情,经过综合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