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喝醉酒爬上树,看见牧霄夺孑然一身?站在玫瑰园深处。
他?坐在树顶,对着男人无理取闹,指使他?要么?去寻一片最漂亮的玫瑰, 要么?给他?一个月亮。
牧霄夺给不了他?月亮,只能去寻花。他?摘下?那?些开得正盛的玫瑰, 顺带一滴夜的露水,送给盛愿。
盛愿很不满意,“我只要一片。”
牧霄夺随手扯下?一瓣。
盛愿摇摇头,“这不是我想?要的, 它没有那?么?漂亮。”
牧霄夺却说:“所有的玫瑰都长一个样?子, 没有最漂亮的。”
这句话?不知戳到了醉酒的人哪个崩溃点,盛愿一下?子就哭了。
他?一遍遍哭喊:“这世上一定有最漂亮的玫瑰,一定有!因为我见过, 你要是找不到就给我一个月亮!其他?的我都不要!”
牧霄夺冷然反问?他?:“天上的月亮只有一个, 假的你也愿意要吗?”
盛愿瞬间蒙了, 连哭声也顿时遏住。
牧霄夺似乎不愿再与他?耗下?去, 转身?离开。
盛愿急得去捉他?,却猝不及防的从树上摔下?来,一头栽倒地上。
他?没感觉到疼, 那?土地竟是软的。
下?一刻, 玫瑰田顷刻化作珠江水,争先恐后涌进他?的鼻孔和口腔。
盛愿在湍急的水流中拼命挣扎, 耗尽了稀薄的氧气?,却没有得到男人哪怕一次的回眸。
无止境的下?沉,深不见底。
他?逐渐放弃了抵抗,想?道:如果他?的爱情只有一瞬,他?想?把这一刹那?交给牧霄夺。
即便他?只能得到假的月光和不那?么?漂亮的玫瑰。
就像人出生入死,不过短短几十载,却依旧心甘情愿走这一遭。
意识逐渐剥离躯体,盛愿濒死挣扎了一下?,摸到一手潮湿,将他?惊醒。
醒来才发觉,原来是手心隙出的汗珠。
身?旁的余温虚虚实实,萦绕在鼻尖的木质冷香充斥了盛愿的每一根神经?。
他?目光洞然的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心潮起伏,像离水太久的鱼,不知该用哪个器官呼吸,眼前止不住浮现出那?个荒诞的梦。
天上的月亮,玫瑰花瓣……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又怎么?会如此渴求……
梦境真?是个怪诞的东西,即便是梦的主人,有时也无法理解浮在自身?思维上空的事物。
待梦散去,盛愿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
他?倚着床头,直勾勾盯着某处角落,眼神发木,一时分不清这是白天还是黑夜。
牧霄夺睡眠时似乎十分畏光,无论是壹号公馆,还是维多利亚港的住处,他?的卧室窗帘永远厚重?且遮光,拉上时简直昏天黑地。
盛愿翻开手机看了眼。
——08:14。
真?是适合补觉的时间,盛愿默然想?了想?,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一念头。
这是他?留在香港的最后一天,下?次回来说不准是何年何月,也许一辈子都不能再来,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混过去。
盛愿磨磨蹭蹭离开卧室,刚一出门,便和那?七八条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金鱼们打了个照面。
它们集体搬进了一口大鱼缸,在里面游得欢快。
盛愿想?起自己昨晚没见到鱼缸,于?是问?舅舅,把之前那?条小鱼放在了哪里,听到男人轻飘飘回了一句“高脚杯”时,简直快气?笑?。
盛愿往鱼缸里丢了一小撮鱼食,懒耷着眼尾,心情很好的看它们抢食。
晴朗的日光漫浸到他?脚下?,他?感受到暖意,循着光线看过去。
牧霄夺清逸的身?影正背对他?,垂坠在茸茸的薄光中。
他?今日居家办公,穿一身?色调浅淡的舒适常服,站在阳台打电话?,像一株挺拔的蓝桉。
牧霄夺刚刚沐浴过,没有经?过打理的发型疏懒的垂下?,发梢坠着水珠,手腕搭在黑色护栏上,身?侧茶歇桌还放了一杯温热的红茶,一派松弛惬意。
盛愿斜倚着门框,默不作声的注视他?,脑海中难以自抑的浮现出梦中的场景。
男人漠然站在偌大的玫瑰园,肆意的红在他?身?边起舞,然而那?生机盎然的光景却看不出半分梦幻,满是垂败和萧条。
盛愿用力摇了摇头,不愿在与这个离奇的梦纠缠不休,转身?离开。
卫生间的洗漱台上,躺着牧霄夺的剃须刀,刚开封不久的男士洁面用品,以及一对同款式的黑白色牙刷牙杯。
盛愿格外喜欢他富有生活感的那?一面,比如他?遗落在台面上的平光眼镜,杯壁上流淌的细小水珠……
就好像,这些稀松平常的零散碎片,拼凑成了一个完整生动,却不为外人所知的牧霄夺。
而这些不被?在意的痕迹,占据了他?每一个记忆。
黑色的牙杯显然已经?有主,盛愿拿起白色的牙刷,挤了些牙膏塞进嘴里,他?心思活泛,一边刷牙一边漫不经?心的看手机。
他?昨晚关了静音,这会儿打开,一连串未读消息瞬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