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快给答复,你的乙方可不年轻了?。”
盛愿软软哼笑,头顶的傻鸟撞在笼门“砰”的一声响,这一话题便被轻巧揭过。
“你今天回老宅过年,会在那里?住一晚吗?”盛愿剥得仔细,没话找话。
“家庭聚会,我吃顿饭就回来。”
“哦。”盛愿没多问,抬眸瞟一眼牧霄夺的衣柜,无?奈叹道:“还是清一色的黑白灰呀,我还能看见你穿其他颜色的衣服吗?”
牧霄夺想起盛愿那排调色盘似的衣服,哂然?一笑,“你多大年纪我多大年纪,幼稚。”
“我就算到了?你这个年纪,也不会成天穿得黑乎乎的……”盛愿小声嘟囔,倏然?眼底一亮,指着那排西装问,“红色的那件是什么?”
“什么红色。”牧霄夺轻飘飘斜一眼,瞥见一小块衣角,“眼睛真尖……”
“拿出来拿出来——”盛愿摇着豆角催促他。
牧霄夺眉梢微微一抬,唇畔溢出半分笑,语气轻佻,“你真要看?”
“嗯!”盛愿用力点头。
“别怪我没提醒你。”
牧霄夺遂他的意,拽着那块红色布料往外扯。盛愿目不转睛的盯着平板,却见那条布料越扯越长,莫名眼熟,他的脸色变化莫测,仿佛被抽空了?笑容。
搭在男人手上的,赫然?是他当年穿过的那条红裙!
“你、你……”盛愿“你”了?半天没道出个所?以然?,大脑嗡鸣,好像有几?万朵烟花在脑子?里?怦然?绽开,差点把盆里?的豆角全撒出去。
“是你非要看的,熟悉吗?”牧霄夺颇有兴致的观赏盛愿的表情,那条不堪入目的红裙子?还被他拎在手上,蕾丝暧昧缠绕他的指骨,偏白的皮肤衬得那抹红更加惹眼。
盛愿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熟透了?,脸颊红得好像能滴下血,连头发丝都冒火。
他不堪忍受似的将脸埋进手心,半晌才?调理好呼吸,心绪也被那团乱七八糟的布料揉成一团,埋怨似的低声喃喃:“我以为早被丢了?,你干嘛还留着它啊……”
“你穿着那么漂亮,丢了多可惜。”牧霄夺面不改色道。
这条裙子……丢掉委实称不上可惜,来路也平平无?奇。
虽然?不是地摊货,可也不是能叫得上名的大牌,和?这些纯手工定制西装摆在一起,属实是鱼目混珠。
某个深夜,盛愿点进?购物软件搜索“女裙”,在跳出来的页面里?,随便选了?一件价位差不多的买下来。
不知?是心虚作?祟,还是过于的草木皆兵,整个过程他手抖没停,穿它之前更是做了?很久心理准备,硬生生把自己灌醉。
即便那个夏天已经过去两?年,回想起来依旧历历在目。
牧霄夺却表现出一派若无?其事,甚至又把它挂回了?衣柜。
那一抹红唐突的出现在纤尘不染的深黑中,仿佛凭空撕裂出一道鲜血淋淋的伤口。
隔着一层薄薄的屏幕,盛愿出神的望着男人的背影,眼见那抹红被他掩藏进?漆黑的布料后,不留半分痕迹。
他无?法想象,那个他问心有愧而不堪回首的深夜,牧霄夺是以怎样的心情为他褪去红裙,又是以何?种神态将那条项链系上他的颈间。
他其实,早就给过自己一个月亮。
每个人,好像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一点秘密。
他无?意中窥探到的,牧霄夺不屑于在他面前掩藏的,仿佛只是庞大冰山的一角。
他不禁想:如果?他们没有重?逢,他会一直留着这条裙子?吗?他会和?他一样,将这段不可告人的秘密永远埋藏心间吗?
除夕夜里?气温骤降,零星雪花飘散,夜空乍破盏盏烟花,照得天空半透明一般明亮。
这是盛愿第一次在自己家里?过年。
前几?年,他都是在陆听夕家过春节。陆听夕的父母看着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几?乎把盛愿当成了?自己半个儿子?在照顾,每年这几?天都会让自家女儿把他接到家里?。
今年大有不同,盛愿看着坐在年夜饭桌前给他夹菜的妈妈和?小卢叔叔,心尖颤动,竟然?有些难以面对这种场面,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最初的愿望不就是这个吗?这座冰冷的城市里?,终于有一盏灯是为他亮起的。
吃完年夜饭,盛愿本?想去阳台给牧霄夺打电话,洪珠仪说他整天忙着谈恋爱都顾不上妈妈了?,生拉硬扯抓他去打牌。
盛愿牌艺不精,输的底朝天,骨子?里?却有一股子?坚韧,非得扳回来一局不可。是以,大概对方一整夜都不会等来这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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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氏老宅今夜灯火通明,牧老夫妇为了?这场难得的团圆一大清早就开始忙碌。
老宅远离喧闹市区,是个适合养老的清净地,除夕夜里?也格外僻静。
年夜饭桌气氛无?比沉闷,牧父坐在主位,牧海英一家三口、牧母以及牧霄夺分坐两?侧,无?人牵起话头,一时只能听见碗碟磕碰轻响。
牧峋瞧见祖父祖母面露尴尬,有心活络气氛,干巴巴讲了?几?句,只有老两?口看着外孙乐呵呵。牧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