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守规矩,传亲不传疏,宁愿失传,也不轻传。
敖青当年就是那被拒之门外的人。
他五岁丧母,八岁丧父,不到九岁就被人骗到了黑市,靠着一张伶俐讨巧的小嘴被一走江湖卖艺的买下,遂收为弟子,领其走南闯北,表演跤技。
十五岁那年,趁师不备,他以跤法摔死师父,转投各门各派,却因带艺投师,皆被拒之门外。
十六岁,投奕亲王门下,因舍命护卫王妃,被奕亲王看重,受其引荐,拜入一武行宿老门下,得岳氏散手。
二十三岁,其师暴毙,不到半年晋升为王府总管。
二十五岁,创天绝手,立神手门。
夜色已深,风雪渐浓,室内灯火通明。
“啪!”
一声鞭响起的突兀。
荧然灯色下,敖青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端着茶杯,品着香叶,面无波澜地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惨叫。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是从一个女人嘴里发出来的。
身体早已被鞭挞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尽管衣衫破烂,却已瞧不见半点旖旎春光,手脚被四条绳索死死捆缚在半空,绷的极紧。
不止这一个。
偌大的暗室内,这般血肉模糊,半死不活的人足足悬吊了五个,三男两女,其中两个尚且还能瞧出几分人形,剩下的则是几乎被鞭笞成了烂肉,死去多时。
这些人,便是他们今天抓到的白莲教教众。
敖青白蜡似的脸皮没多少表情,狭长的眸子眯了眯,语气轻飘飘地朝那还在不停颤栗的女人询问道:“白莲圣女去哪儿了?。”
女人闻言双眼一闭,嘴角一抿,一缕血线蜿蜒淌下。
敖青看着这一幕,慢条斯理的饮着茶,随口道:“丢下去喂狗吧。”
说完,他不紧不慢的走出暗室,来到了书房。
窗外寒梅吐艳,冠盖群芳。
几个门下弟子正恭恭敬敬候在一旁。
敖青拍了拍棉袖,淡淡地问道:“帖子接了?”
为首一人忙回道:“接了,师父您看咱们派谁登台迎战啊?”
敖青呵呵一笑,像是听到了个笑话,眸子一斜,“你去?还是谁去?两三年的猫脚功夫,也想学人打擂扬名?这一战我已有人选,出来露个面吧。”
语出话落,书房的屏风后,忽见一魁梧大汉腾身走出。
如此三九隆冬,此人竟只穿了件羊皮坎肩,头顶发如枯草,面容阴厉,两条手臂粗壮如蟒,肌肉虬结,一双手更是筋骨毕露,布满了生铁一般的老茧,灯下还能瞧见那高高隆起的太阳穴,以及宛如铜铁浇铸的皮肉。
眼见在他们之前这屋内还有一人,几个弟子不免心惊肉跳,脸色狂变。
敖青笑的古怪,而后语出惊人,“这是白莲教的护教法王,但也是你们几个的大师兄,十天后,由他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