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好似化成钢鞭,塌下去的皮肉忽又撑起,含空的手心随着劲力的涌入,气血奔涌,蜷缩的十指登时粗壮起来,骨肉贴合,宛如没了指缝;乍一打量,双拳整个膨胀了一圈,当真握拳成锤,暗红如烙铁。
拳影一动,北风挤过手心,在那蠕动的筋肉挤压下生出一阵尖锐拳音,迎上孙禄堂的钻拳。
双拳当空碰撞,如天雷地火炸响。
他已是惊觉到了什么,索性气息一顺,身似杨柳臂如鞭,再无保留,连花拳的打法也融了进去,不再一味地避让,反而化被动为主动,反守为攻。
而甘人龙想到的是那陆地真仙,攻则无所不中,守则无所不避;如今孙禄堂的打法已有几分极致攻伐的影子,拳势一落,无所遁形,竟和他们“通玄”的路数有互补之功,亦是克星。
此人竟是在这神州陆沉、武道没落之际,另辟蹊径,悟出了另一层独属于自己的精神境界。
大敌。
花拳,化也。
可作长拳,双臂亦能放长击远,软如棉,硬如铁,此刻运劲一动,两条胳膊时曲时直,曲转如意,一对重锤般的拳头推送往来,威能却是惊人,拳风轰隆隆碾过,听的人头皮发麻。
只是连番爆发,甘人龙的老态越来越重,脸上的皱纹也以一种极为恐怖的速度在变多,或者说本来就有,重回原貌。
老东西这是要拼命了。
陈拙与宫宝田哪敢怠慢,怒目圆睁,口中气息吞吐如吼,冷风贯入,像是一把把刀子刮过喉咙,扎进肺腑,疼的冒血。
脚下一追,二人已是再提劲力。
不想那甘人龙这次非但没躲,更是暴起杀机,一双拳头摧枯拉朽,硬是以非要害处挨了孙禄堂一拳,转身借力朝宫宝田和陈拙砸来。
这一下来的突然,惊觉面前劲风袭来,宫宝田脸色狂变,迎拳招架,当空一撞,口鼻冒血。
一夜酣战,他早已几近力竭,不想这老不死的还有精气可耗。
眼看宫宝田就要丧命那恐怖捶法之下,陈拙双拳一攥,牙关一咬,径直拦截在宫宝田面前,迎上那两只硕大如锤的拳头。
四拳相对,陈拙亦是如遭雷击,脸色苍白,嘴角见红。
他娘的,这老怪物还真是能熬啊。
好在他体内还有一些药力,但也岌岌可危。
见陈拙竟能硬抗自己双捶不退,甘人龙咬牙嘶声道:“你们以为我是如何走到今天的?碍手碍脚,该死!”
说话间,他双臂忽闪电般向外平展,已是轮转出一圈,不但接下了孙禄堂的拳头,又回转砸向陈拙,双脚还不往腾挪闪避。
宫宝田缓了口气,眼神沉凝,忙向前弓步一进,替陈拙分下一拳。
如今怕是都到极限了,看那甘人龙飞快加深的老态,体内精气应该也所剩无几,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要先杀他们两个,以求生路。
究竟谁生谁死?
拳风震动,二人尽是咳血,如受重击,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上退出三五步,一个半跪,一个软倒。
见宫宝田摇摇欲坠,陈拙红着眼哑声道:“撑住,这老东西也快熬不住了!”
孙禄堂眼皮急颤,似是惊觉二人凶险,已疾步来援。
“哈哈哈,今天你们都得死……”
甘人龙放声狂笑,声似夜枭,便要举拳再攻。
然,
“砰!”
一声枪响,笑声忽止。
那高台上,徐三爷手握洋枪,却没瞄人,而是朝天空放。
但就是这一枪,居然令甘人龙气息不由自主的一顿。
也就是这一顿。
他后心已落了一记重拳,身形前倾,口中狂喷热血。
几在同时,宫宝田强压喉间逆血,趁着对方前倾一瞬,重心不稳,双眼凶光重聚,贴地一翻,双手连抓连探,单足点地,另一脚扫向甘人龙撑地的右腿。
甘人龙仗先觉之能,忽蹬地一转,只是未等站稳,瞳孔骤缩,雪中早有一人蹬地飞起,一记膝撞如流星般撞了过来,正等着他。
霜雪激荡,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目狰狞,还有癫狂快意的恶相,以及已到嘴边的凶厉狂笑。
“砰!”
似觉一声枪响不够,徐三爷又放了一声空枪。
甘人龙面容扭曲,他此刻精气损耗过剧,即便有先觉之能,但身躯也有了片刻的迟缓,反应竟是慢了半拍,忙交叠双臂抵挡。
宫宝田亦是紧咬不放,飞身横扑,出手如电,右手已探向甘人龙裆下。
“砰!”
膝撞已落。
甘人龙浑身沾染的霜雪似被一股重击的霸道劲力打散爆碎。
竟然被挡下了。
“啊!”
可他口中却爆出一声凄厉惨叫,目眦尽裂,眼中满布血丝,就见宫宝田五指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