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笑,而是神色阴沉的如能滴出水来,只见他原先左臂的位置空空如也。
陈拙右手一提,是一条布满赤鳞的断臂,断臂甫离肉身,立见其上鳞片纷纷脱落,露出了原本的血肉之躯,断口血如泉涌。
“好的很,这样才有意思!”
大黑天咧嘴一笑,抬手一抛,将那颗眼珠抛到了自己口中,有一下没一下的咀嚼着,两腮蠕动,用力极了。
就在说话的功夫,它左肩的断茬处骨茬外冒,延伸而出,居然舍弃了手臂,化作一口狭长如锥的骨刀。
一番恶战,冰冷的温度已在侵袭二人的身体,不知不觉,他们离地球已是远了。
不可久战。
见此情形,哪怕强如大黑天也冒出了这个念头。
这星空中不见半点生机,况且如此无垠浩瀚,它即便再强,一旦迷失其中,或是远离了地球,来不及回还,哪怕就算赢了,也难逃一死。
心念一动,它终是没有再迟疑多言,唇齿一张,喉舌间九团火苗逐一浮出,悬在面前。
白色的火苗甫一离体,立时飞快膨胀起来。
看到这熟悉的手段,熟悉的杀招,陈拙面颊一紧,干脆将右眼也闭了起来,但不是闭目等死,也不是引颈受戮,而是摒弃了心中的所有纷杂思绪,神念精神前所未有的凝练空明。
他身形宛如定在虚空,不动丝毫,一手上指,一手如拈花结印,背后墨发根根无风自动,浮在半空。随着陈拙眉心一抹如水光华掠出,依稀间竟显出一尊盘坐的虚影,不见面目。
也就在那抹无形波动荡开不久,远处忽然冲来一阵陨石雨。
无数大大小小的陨石冲击而至,撞在陈拙的身躯上,纷纷碎散。
但一块接着一块,冲击之下,很快就将陈拙淹没其中。
诡异的是,这些陨石仿佛如受吸引,去势已绝,悬在了大黑天的面前,而且不停有陨石冲击而至,撞在一起,彼此相融。
只在大黑天惊疑的注视下,面前的陨石越聚越大,最后化作一个庞然大物。
“这……这是……”
它脸上罕见动容,只因面前的陨石在一次次冲撞相融之下,居然化作一副百米来高的巨大石躯,亦是结印指天之势,与陈拙一般无二。
“定!”
蓦然,一个声音响起,非是落入耳中,而是落在心中。
大黑天心神剧震,但见这字一出,如有无穷魔力,那石躯又是一阵震动,无数碎石挤压磨合,填补缝隙,严丝合缝,化为一个整体;本是模糊的轮廓已在逐渐清晰,先是头颅,而后是双肩,接着是胸腹肉身,然后是腿脚、双手。
清晰了。
顷刻间,这巨大的石躯就仿佛脱胎换骨,变得更加凝实,宛如一尊鬼斧神工雕琢而成的神像。
不,不是神像。
大黑天感受到石像中存有一股生机。
陈拙?
也不对。
这股生机几乎遍布石像的每一寸石躯,就好像本就是活的一般。
“精神之道,虚实之变?”大黑天岂会看不出当中的玄妙,联想到先前那凭空化出的十八般兵器,他眼中惊奇更甚,“精神强到影响现实的地步了么!
即便是它,也为这般能为所惊。
如此手段,若不身死,或许将来再有进境,神念一动,就算凭空造物都不在话下。
而如今陈拙精神之强,一念之间,哪怕他不通禅理,不悟佛法,但只要他认定自己是佛,那他便是佛,若他自觉是魔,那便是魔。
他说花开,便要花开,他说地覆,就要地覆。
“花开!”
石像果真开口,开口无声,只有一道浩大神念传出。
刹那间,遍地花开。
这死寂冰冷的星空宇宙,点点光华凭空涌出,化作一朵朵白色莲华,接着仿若随风而散,化作缕缕刀气,直击大黑天。
此刻石像如佛,无边雷气透体而出,在石像身后化作一面雷电所凝的巨大佛轮,仿似真就是一尊遨游星空宇宙的古佛,亘古长存,古老沧桑。
“哈哈哈,有意思,将精神念头施加己身自比为佛么?好,那今天我便杀佛吞天。”
大黑天忌惮之心更重,挥手一拂,身前九颗火球已高悬而起,至高至大,至刚至阳,比那东方无敌不知强横了多少倍,哪怕是王重阳也相形见绌。
远远望去,九颗火球燃烧着焚天白焰,如星辰轮转,径阔或大或小,小则数米,大则数十米,还在不停膨胀。
“九阳合一!”
大黑天单手托举,咬牙切齿,九颗盘旋的火球立时撞于一处,霎时间星空中仿似多出一颗巨大的太阳。
与此同时,石像猛的一震,本是凝立不动的身躯倏然提臂握拳,腰身一动,右臂势如开弓,如血肉之躯般先后拉伸展开,本是僵硬古板的面部五官,顷刻双眼圆瞪。
金刚怒目。
惊天拳势之下,那佛轮中一缕缕雷电如蛟蟒般攀附上粗壮的右臂,再添其威。
“杀!”
“死……十阳圣火,焚天灭世!”
大黑天也是不敢再有保留,见到这灭绝一切生机的可怕拳意,将头顶的巨大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