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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老先生从何处而来?”燕飞问道。
老人笑了笑:“你心中不早有猜测,不过伱想错了一件事情,那长生不死药的药方确实存在,也确实为先秦所传。”
燕飞拿酒杯的手猛然一抖,酒浆洒了一身,他却浑似没有半点觉察,只是瞪大了双眼,难掩震惊。
若此言是真的,天下可就热闹了。
南边那些士族门阀,一个个荣华富贵早就享受的够久了,唯独怕死,此消息一出,只怕天下人蜂拥而至,都会陷入疯狂。
老人这时已是起身,朝外走去。
燕飞忙道:“前辈且慢!”
说罢便疾步跟了上去。
但不追还好,这一追燕飞又是心神大震。
若论身手,他自认已能横行边荒,不说当世绝顶,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但几步赶出,前方的老人竟是越隔越远,步调起落看着舒缓至极,再是寻常不过,哪想一起一落,人已倏忽远去,一闪一现,竟然一步跨出数十丈,委实骇人听闻,见所未见。
莫说是他,市集上未离开的江湖客,瞅见此景,俱是瞠目结舌,若非青天白日的,只怕会倒头就拜。
一群人当下也不顾什么避不避祸了,纷纷动身去追,想要一探究竟,看个明白。
只说众人浩浩荡荡,蜂蛹而至。
远远的,果真就见那一片荒芜的大地上多出一座繁华热闹的市集,其内人声鼎沸,还有曲声歌声,宛若烈火烹油之盛况,与四面周围的荒凉土地格格不入,怎么看怎么泛着股子邪性,让人后颈发凉。
而且离的越近,就见市集中的一切像是隔着道水帘,如梦如幻,模糊缥缈,看着近在眼前,但极不真实。
市集外面,早已围满了一群人,这些人既不敢贸然闯进,又不甘心就此退却,只能眼巴巴的望着。
燕飞一路快赶,远远的就见老人闲庭信步般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步入市集,一步步消失在里面。
而外面环伺不去的也各有差别,既有胡族中人,也有汉人,还有北方的行伍之人、军中斥候,都满脸凝重的望着,迟疑不决。
眼看老人这般轻易的进去,终于有人再也忍不住了,一咬牙,几步走出,只一触及到市集的边界,虚空中霎时如有一层水波掀起涟漪,将其吸扯了进去。
有人在此观望许久,语出惊人地道:“这市集的范围越来越大了,之前边界还在百步外,现在已经延伸到了这里,有人怀疑这些景象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类似于蜃景一般的存在。”
可正在这时,市集里忽然响起个声音。
“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苍迳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认旧林,登崖过岭,持斧断枯藤。收来成一担,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无些子争竞,时价平平,不会机谋巧算,没荣辱,恬淡延生。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一道悠然歌声传出,缥缈不定,如白云青天,无迹可寻。
有人忍不住激动说道:“果然没错,其内定有仙人,还请仙长传下长生大法!”
便在众人惊疑不定、面面相觑的时候,那声音又飘了出来。
“芸芸众生,天下皆苦,自今日起,本座将在此布法传功,讲经数月,凡世间苍生,尽可来此聆听大道,妙参天理!”
轻飘飘的嗓音,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魔力,在荒原旷野上回转,久久不散,落到了众人心头。
“哗!”
市集外围守观望的所有人无不哗然。
一位鲜卑人挎弓搭箭,冷笑连连:“哼,区区障眼法罢了,也敢在此装神弄鬼,看我一把火烧了你这鬼地方!”
可就在他开口说话,作势提弓欲射之际。
“轰隆!”
晴空霹雳,一声惊雷炸响天际。
那人来不及惨叫,身体便“撕拉”一声变得四分五裂,赫然是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可在所有人眼中,他们在意的已不是这短命鬼的死法,而是一个个双眼瞪的溜圆,目瞪口呆,震骇无比的望着市集。
但见市集内竟有一座古刹拔地而起,地走山移,底下的地面节节飞涨,不过几息,就从平底化作一座巍峨高山。山上老庙若隐若现,其内还有一团神光交织,浓郁璀璨,有若星辰。
“本座所传,既非道经,也非佛法,而是《武经》。”
山顶,那道嗓音显得愈发缥缈,也更为出尘,回响于山河大地之间,令风起云涌,使之共鸣。
“世间之初,世人茹毛饮血,自蹒跚伏地而行,又经双足走地之过程,直至模仿百兽动行,化拙为巧,懂得运劲催力,后奔走跳跃,辗转腾挪,延伸之下,方诞生出诸般奇技能巧,遂自成一道,名为“武”。”
“武道,便是自强不息,以弱胜强之道。”
“敢问前辈,这武经有何能耐啊?”
说话之人正是燕飞。
他杵剑而坐,也是自觉那武道之说甚是新鲜惊奇,忍不住压下心底异样,开口问道。
其他人都竖着耳朵,生怕错漏一字。
当世武学,诸般神功妙法层出不穷,高手也是无数。除了流传